“我要求战区给我一个说法!我了解我们家老陈,他虽然是个混账,但绝对不至于背着我干出这么大的事来!”
瞿清许的声音很快被陈夫人愤怒的吼叫声掩盖住。似乎是有谁在和她说话,没过几秒,女人高声打断了对方,越说越激动,竟隐隐有了抽泣之意:
“你胡说!陈泳,你他妈别当缩头乌龟,是男人就敢作敢当!滚出来和我离婚,你好和你的小三逍遥快活去!走开,我要见我男人!”
他们一级一级台阶往上走。曲折空荡的楼梯上方,女人的声音如泣如诉,带着凄厉的回音:
“我不信,我不信他居然会和那些女人鬼混!他现在一定就在这儿,你们让我见他,我要听他亲口说!——姓陈的,再不出来,以后你就永远别回这个家!”
女人呜呜咽咽,听着实在可怜,这次连闻序都有点笑不出来。他们很快来到四楼,准备向右拐,闻序刚要转身,忽然听到左边走廊传来高跟鞋踏在大理石地面的毫无节奏的哒哒声。
“放开我、你们干什么?!”
瞿清许一惊,刚想回头,一只大手覆住他后背的蝴蝶骨,将人揽到自己身前,宽阔的肩膀将他挡了个严严实实。
“别看,”闻序低声说,“被发现就完了。”
瞿清许眼帘一动,喉结上下滚了滚,没有回头,被闻序半推着往前走去。他看不见身后的场景,却能从纷乱的、刺耳的脚步摩擦声中判断出,女人一定是被两人一左一右架着,强迫离开了那里。
“你们这群王八蛋!我是武装部主任的家属,你们、你们怎敢——”
精心营造的优雅表象在一滩烂泥般肮脏的现实面前,简直虚幻到不堪一击。
瞿清许阖了阖眼,耳畔还回荡着女人逐渐远去的哭喊声,却始终没有回头。
女人被拖走了。不多久,二人停在卫生间门口,闻序这才放下手:
“你就在这等着。记住,今天一切都以你的安全为先,如果察觉到有危险,不要管我,立刻离开就好。”
瞿清许嗯了一声,转过身。
“我也有事要嘱咐你,”他认真道,“闻序,千万不要被陆霜寒激怒。他是个很会操控人心的人,无论他说了多不是人的话,你只管当耳旁风就好。”
“我知道,”闻序一笑,“又不是小孩子,谁还会吃激将法啊。”
瞿清许垂下眼帘。青年的脸包在黑色口罩里,衬得脸格外的小,露在外头的肌肤釉一般白得透光。
“一切小心。”他轻轻重复道。
挂着“总巡办公室”牌子的屋外,闻序独自停在门口,刚要敲门,忽然眉头一皱。
许是迟迟没听到敲门声,微型耳机里瞿清许的声音裹挟着电流传出:
“怎么了?”
闻序极轻地嘘了一声。
耳机里的人顿时不说话了。很快,门内传来一个陌生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