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紧攥着嵌入地下的长剑,身体不住打颤,每一次的喘息,都会由鲜血从五脏六腑当中涌出。
白衡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因此并没有拔出刺入胸口的利剑,只是在默默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回想这三年,他失去了双亲,失去了朋友,战友,乃至所有的至亲,最后。。。。。。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师父。
到头来,只剩下了他一人。
渐渐的,白衡觉得有些累了,他的眼皮沉重,再也睁不开眼睛。
思绪开始飘忽,他仿佛回到了童年的时候。
温暖的小屋里,院子里积着雪,长廊中点着香炉,一盘盘精致的点心摆在木盒里。
白衡会在院子里摇着梅花,父亲则会拿着笤帚,追赶着不听管教的他。
他钻进长廊下母亲的怀中,向着身后的父亲扮着鬼脸,略略略的吐着舌头。
等父亲连母亲的面子也不顾时,白衡便攥着刚刚从树上拾到的梅花,跑到阿阮家里,然后把梅花别到阿阮的长发上。
他又想起,那个忽悠自己家中藏有很多经书,实际上大字不识一个,家里全是各种小人书的混蛋师父。
还有那些,总喜欢带着自己一起掏鸟窝,练剑五分钟,摆烂两小时的师兄弟们。
走马灯中,白衡仿佛回到了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直到,一曲淡雅的阮声在耳边响起。
白衡睁开沉重的眼皮,身体依旧虚弱,胸口还会传来刺痛。
他的目光停留在头顶的床帐之上,有些飘忽不定。
“我。。。。。没死?”
“这是哪?”
他捂着胸口处的绷带,单手撑着床沿,勉强坐起。
环望四周的环境后,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正待在一位女子的闺房当中。
屋外的阮声还在弹奏。
白衡强忍着疼痛,走上前去,将门推开。
而正对着大门的庭院中,正有一名少女轻抚阮琴。
她一袭青衣,两只玉簪子束起秀发,气质温婉出尘,素手轻扶阮弦,如玉般深邃澄澈的眼瞳,看向的明明是院中落梅,却显得悠远空灵。
似乎是注意到了推开门的白衡,少女回过神来,好似不食烟火的绝美面容上露出一抹浅笑: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