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君山退出会议室,将空间留给她们母女二人,出了门立刻就招呼着人准备去洲城学院的医学系走一趟,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情况。无关人等走了,甘棠这才对林母进一步袒露心声:“娘,你回去好好睡上一觉,今天晚上我就能回去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骗我。”林母气得想揍女儿的心都有了。“我答应您的,哪件事没做到?”甘棠揽着她的肩膀,“还有,严警长与我们家非亲非故的,以后就不要麻烦他了。”林母敏锐地察觉到女儿有心事,她茫然着答应下来。甘棠又画了几张能够噎死人的大饼,才把林母劝了回去。探访时间结束,她再次回到冷冰冰的看守所里。她昨天来时,嫌疑人们都已经睡了,这个时间点大多数都已经醒了,看到这么个漂亮姑娘都还挺好奇。关押在甘棠房间边上的大姐,等警员一离开就拍了拍栏杆,喊道:“诶,大妹子,你是为什么被关进来的?”甘棠盘着腿,摆足了唠嗑的心态:“打了三个男的。”“就你这小身板?”大姐说完,边上那几个房间的也都笑出了声,显然是不相信她这话。甘棠挑了挑眉:“那你呢?”“她呀,偷东西呗,进来又不是一两回了。”这一次说话的,是在甘棠对面的女人,大概二十岁出头的模样。“偷?”甘棠看了看大姐慈眉善目的样子,略有些惊讶。“我家有两个孩子,偷一次,能让他们吃上好几天东西。”大姐耸了耸肩膀,“反正关几天就出去了。”“那这几天,孩子谁照顾?”“饿不死,他们自己能有办法。”“也去偷?”甘棠话音落下,大姐的脸色瞬间变了:“你这丫头真不会聊天。”甘棠想到了林母,淡淡说道:“我爹赌,赌得家里什么都不剩还欠一屁股债。我娘给人洗衣服、做针线活,眼睛都快熬瞎了,也没做半点违法的事。”大姐嗤笑一声:“你娘没违法,你不还是进来了。”甘棠抿了抿唇:“我马上就能出去了。”众人纷纷散开,对她说的话也不再感兴趣。甘棠虽然外貌出众,但从身上穿的来看,也不是什么有钱有势的家庭,再结合她刚刚提到的家庭情况,听起来不像是有背景的。她们这些二进宫、三进宫的,对流程都再熟悉不过了,真要是能立刻出去的,压根都不会被关到这边来。甘棠靠着墙壁时,又听到另一侧的人说道:“谁不想堂堂正正地活着呢?”她侧目看去,却见是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女孩察觉到她的目光,冷冷说道:“琴姐刚生完第二个孩子,丈夫就死了,她生的两个都是女孩,被夫家赶出来不说,连娘家都回不去。不偷,孩子怎么活?”甘棠沉默着,她其实没有感受过饥寒交迫的滋味。即便这次对她来说是天崩开局,也依然还有个住的地方。她确实忽略了很多东西,在她看来是达到标配的衣食住行,在这些人看来,或许已经是需要仰望的存在。她沉了沉心,望向女孩:“你又是为什么进来的?”“偷了个馒头。”“你身上这套……”“哦,也是偷来的。”“你家里人呢?”“我娘死了,老头娶了个后妈,成天想着怎么把我卖了,我就逃了。听说洲城好,就一路跟着逃难来的。”女孩瞥了她一眼,“你爹赌,也没把你卖了呀。”甘棠没说,林父有那个心,只是还没来得及实现就已经嗝屁了。她的境况已经比这里的许多人都好,实在没有拿出来“比”的必要。甘棠和那个同龄的女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她听着女孩咒骂命运、嫉恨他人,也知道女孩说的话真假参半,心里却依然有一处新芽在破土。门口突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警员几乎是小跑着进来的,到甘棠房间门口时,还有些手忙脚乱。“林小姐,您可以走了。”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眼神里有惊讶、有艳羡,甘棠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施施然起身:“诸位,有缘再会。”从看守所里出来,迎面就来了一个穿着西装,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是林意小姐吗?丁先生让我来接您。”“谢谢。”甘棠微微颔首,不见狼狈。男人走到轿车旁,打开后座的车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她果断坐了进去,前排还坐着一个司机,在二人上车后便启动了车辆。甘棠看着窗边飞逝的景象,手指轻点膝盖。车子开出了市中心,最后停在城南的一处小洋楼前。甘棠闭着眼睛,听到车门打开的声音,而后是男人的轻唤:“林小姐,到了。”甘棠缓缓睁开双眼,“嗯”了一声。从车里出来以后,跟着男人穿过小花园,走进了小洋楼。大门敞开着,客厅里传来说笑声,走进一看,里面坐着四个中年男人和两个年轻的后生。“小林。”丁老师见到她,招了招手,看她没有受伤颓废的模样,不由说道,“昨天晚上受惊了吧?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安岳赌坊的少当家,秦聪。”秦聪往前走了两步,同她握了握手,含笑道:“林小姐,下面的人不懂事,让你受了委屈。作为补偿,林先生在洲城各个赌场的挂账由我做主,全都清了。”安岳赌坊是洲城最大的赌场势力,秦聪虽然顶着少当家的名头,却还不足以做赌场的主,能这么发话,必然是经过了他爹的同意。今天这个局面,安岳赌坊的人若是来,难免要说些场面话。若是安岳赌坊的当家来给一个小丫头低声下气讲话,那着实不像话,可换成秦聪好歹还是同辈之间的交流,场面上也过得去。说实话,林父在外头到底有多少账,甘棠不清楚。但比起账目更重要的是,有秦聪今天的表态,那些赌场的追债人就不会上门来打扰,她们母女自此无需担惊受怕。:()快穿:万人迷一心只想搞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