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脖颈上的劲瞬间卸下,生鳞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不停地咳嗽:“我是晓得殿下您的神通,可是为什么要放走她?”
那人型背对着它,面向那透着光亮的洞口。”是啊,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经翊苍山一遇,倾婳是完全知晓了千百年前四大上古凶兽的可怕。血潮这一遭,显得实在狼狈了些。这生鳞在这四位的排行中是最末次的,可其凭借这一出神入化的神通真是令人难以捉摸,走神了些许必将落得个尸首无存。
但倾婳也难免心生疑云,这生鳞为何能如此精准的知晓她的方位?刚从九重天下来就遇上了,真是杀她了个措手不及。未免也太倒霉了些,先前重生的魔尊也是,如今的上古凶兽也是,一个二个的都冲着自己来了。
等等,方才那生鳞的口中一直念叨着“回去交差”,给谁交差?
想到这,倾婳腿上的伤口突然开始剧烈的疼痛,生生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眼下最要紧的就是赶往西边陌焫所监察镇守的地方。
倘若这四大凶兽真是为报当年神族全力镇压的血海深仇而来,那陌焫那边一定凶多吉少。
西边无意峰
或许是这神界战神的一些不成文的习惯吧,都喜欢安静静谧一些的地方,陌焫也将自己的人间殿宇修到了这无意峰荒无人烟的山顶上。虽人烟稀少,但偶尔也有两三个身强体壮的年轻小伙上山劈柴时来上供几个新鲜瓜果。刚踏入这个地界,倾婳便觉得这空气中充斥的一股浓烈的香粉味儿,与这堂堂男将的居所之处简直格格不入。
倾婳落了地,忙不迭的朝着陌焫殿中走去。可越是靠近那处,那股刺鼻的香粉味就越加浓郁。天边的黑云也神不知鬼不觉的慢慢靠近,空气中闷闷的叫人好不自在。
“陌焫?”倾婳敲了敲殿门,见里头不曾传来声响,便又轻轻拍了拍,“在吗?”
门内依旧没有传来任何声响,倾婳心感奇怪,自己分明感受到了陌焫的气息,可他却为何不应答?倾婳向后退了一步,上下仔细的打量着大门紧闭的殿宇。
正常,太正常不过了,一丝别的异样的气息都没有,除了那阵阵透着魅性的香味。
大门上乍一看发现不出什么,但是如果仔细去观察就能发现,这座殿宇上通体上了一层屏障。只是轻微的碰撞那还好,正如倾婳刚刚拍打打大门的那般力度,不过这种力度的碰撞是打不开门的,若是想要强行冲卡破门而入,这层屏障就会立即采取措施,将外来者拒之门外。
设置这样一道屏障无非就是保证领地不被随意侵入,此般法术倒也正常。或许真的是倾婳自己多心了,这儿是陌焫神君的居所,有他的气息也是应该。四周并无打斗痕迹和其他异象,或许真的只是不在此处,仅此而已。
倾婳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刚想转身向外踏去,殿门内侧却传来了陌焫的声音。
“何事?!”陌焫粗。喘。着,似是尽力稳住自己的气息,强装平稳的开口说道。
倾婳抬起的半步悬在空中,听到回应,她立马转回身:“生鳞现于我处,你这可有异象?”
“不曾不曾!有情况我自然会向上面汇报,用不着你在这瞎操心!”陌焫的语气添了几分的怒气,似乎极其不耐烦的想赶倾婳离开这里。
听到这话,倾婳顿时感到无语凝噎,亏得她逃离了生鳞的险境后,身负重伤的情况下还在担心他的安危,火急火燎的就奔到这地方来,结果人家还不领这个情。
倾婳低头瞟了眼还在阵阵刺痛不断流血的大腿,咬住袖口便撕扯了一段布料下来,紧紧的绑在伤口处,之后头也不回的转身就离开。
留下不轻不重的一句:“谁愿意管你。”
就当她转身之即,身后的殿内又冒出一句阴柔女音:“小郎君,殿外那是谁啊?”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罢了,不碍事。”陌焫回答道。
“哼哼,春宵一刻值千金,小郎君竟分了两句话的时间给了那小妇人,叫奴家好生心烦呢。”那女人低声笑着,声音软软却不是妩媚,语气中尽是撒娇的意味。
……
得,是说才分开几个时辰,怎的变得如此咄咄逼人,原是自己坏了别人的美事。倾婳心中暗想着。
倾婳耸了耸肩,那些个七情六欲她是不懂,但是眼下情况如此紧急,堂堂神族一阶战神竟也如此沉迷女色,实属不该。
罢了,西边平安无事就好。当前最要紧的是回九重天上去向天帝和一众神族将领汇报此番经历。上古四大凶兽合体的后果不敢想象,这个时代终将会被颠覆,改朝换代,江山易主。要赶在这生鳞未与其他三只凶兽会合之前,商讨出个解决法子将它封杀。
倾婳暗自揣摩着,刚跨出门槛一步,便突然觉得自己小腿一沉,像是被什么重物紧紧抱住动弹不得。倾婳眼下神情紧绷,稍微遇到些不对劲的便会立即警觉起来,临霜瞬间出现在其手中蓄势待发。
还不等她看清抱住自己小腿的是什么东西,倾婳手中的临霜早已稳稳的落在了对方的头顶上。正当她要用力挥下去时,总算是看清了那东西的真实面目。
原来那不是什么奇形异兽,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是样貌邋遢了些,黝黑的脸颊上滚满了泥土,头顶上立着一捧犹如干草般凌乱干枯的黑发。手指黢黑,指甲盖里全是黑泥,其正牢牢抱着倾婳淡紫色的长衫,嘴里不停地在嗷呜嗷呜的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