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出于那一丁点儿愧疚还是其他什么说不清道不明哽在喉头的感觉,茹承闫头一回觉得自已成了一个多管闲事的人。
“嘶——”
贺於菟憋着一口气,无论是身体的哪个部分,每动一下背后就撕扯着疼,那火烧皮毛的感觉直冲头顶。
茹承闫没回答,只是加快了手中的动作。贺於菟只好乖乖忍着,也不敢喊疼。
“嘶——”
“啧。”
背后的力道没轻重,贺於菟本来疼的龇牙咧嘴实在忍不住了才轻轻吸上一口气,茹承闫一声嫌弃之后,贺於菟再没敢吸气。
“别动。”
明明没有起伏的声调,贺於菟却无端觉得令人不敢忤逆,他一下就僵住了,全身肌肉紧绷,再也不敢扭动一下,老老实实坐在邓良霁的枕头上一动不动。
贺於菟宽阔的后背上伤口密密麻麻的分布,用干了茹承闫整整一瓶药粉。
“你要去哪儿?”贺於菟接过茹承闫手里干净的衣衫,眼见茹承闫兀自转身出门,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声。
“怎么,我去哪里还要跟你交代吗?”茹承闫停了脚步,转过半边脸,正午的炙热光亮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贺於菟的语气明显的失落了:“不用不用,就是今日城中有些乱,若是要出门,我可以护着你。”
“我还用你护?掉一点儿皮肉的小伤口你也吸半天气,哆哆嗦嗦走不动道,也不知道你那副空架子有什么用。”话音未落茹承闫就加快脚步往外走。
在前院和胡德义还有齐恒侃大山的邓良霁后脑勺一麻。胡德义喝了一口夫人端进他手里的热茶,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心里感叹:还是年轻的时候好啊,有心气。
今日抄斩官府的一众官员,他要赶着去认认脸,他记得清楚有哪些死人明里暗里对他爹动手、落井下石。
贺於菟匆匆忙忙衣服一罩,裤子一脱一换,动作大开大合,完全没有方才从前院走到屋子里那种林黛玉之姿。
已经走在大街上准备穿过小巷以最快的路线到达刑场的茹承闫,知道自已后面有一尾巴跟着,那呼哧呼哧的巨大喘息声,想不听到都难。
当茹承闫赶到刑场的时候,高台上刚巧扔下行刑的令牌。
哐当一声,瞬间把周围高谈阔论的声音都压了下去,变得鸦雀无声,想必街角张大娘的绣花针落了地,这儿也是能听得见的吧。
“行刑。”
浑厚低沉的嗓音从绿色面具后传了出来,砸在每个人的头顶,让人脊背一凉,汗毛倒立,明明是艳阳高照的时辰。
刽子手摸了摸刀刃,上面粗糙的刀口有些刺手,三个刽子手纷纷喝下一口烈酒,一半吐在刀面上,另一半划过喉咙咽进肚子里。
这时,最先跪在刽子手身前的三个人突然同时挣扎滚落行刑台,赤着的脚甫一沾地就兔子蹬腿似的往人群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