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言阖起双眸轻声念着往生咒,这些佛经他都是学过的,所以干起法事也很熟悉。到了中午,衙门终于来了人。查证之后,又有顾昭言在。高僧气质的顾昭言说的话,衙役们还是相信的,而且那几位客人的死因确实无病无灾,最后便拉着那几位客人的尸体回了衙门。
王皓轩本想邀请顾昭言去自己家做客,被顾昭言拒绝了,只能作罢。
和王皓轩分别后,顾昭言就和白朗继续上路。看着阴沉沉的天色,顾昭言皱起了眉头:“要下雨了。”
白朗道:“先找个地方避雨。”
“走吧,希望可以在雨落下来之前找到落脚的地方。”顾昭言率先往前走着,白朗紧随其后,终于在雨落下来之前看到了一座破庙。“你知道在野外,什么地方最容易发生意外吗?”
“什么地方?”白朗好奇地问道。
顾昭言神神秘秘地看向前面不远处的破庙说道:“是破庙,尤其是深山老林里的破庙。”
白朗明白地点头,这个它理解,野外无主的房子,最是吸引一些精怪聚堆。
一人一狼刚到破庙前,就看见里面闪烁着火光。顾昭言和白朗走过去,就看见里面一个书生一样的年轻男人正在生火,“阿弥陀佛,施主,贫僧叨扰了,不知可否在这里借宿一宿?”
“自然可以,大师请进。”那书生急忙起身将自己的书篓拿到一边,“我也是在这里借宿的,并不是这里的主人。”
顾昭言笑道:“先来后到,自是要询问。”他带着白朗走进去,看见那书生瞪大了眼睛往后躲,不等他询问就道:“这是贫僧的护法灵兽,不伤人。”
那书生弱弱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又默默往边上挪了挪。
白朗轻轻瞥了眼书生就在顾昭言的另一侧卧了下来,看着顾昭言装模作样的烤着面饼,不禁很是无语,倒是真的爱护自己的对外形象。
外面电闪雷鸣,雨势渐大,一阵冷风吹了进来,那书生往火堆边挪了挪,眼睛似乎从顾昭言烤的面饼上掠过,不动声色地滑动了下喉咙。
“老爷!老爷!快进来避避雨!”破庙的破门被人从外面急切地推开。
躲雨
顾昭言抬头看去,就见从门外走进来一个身穿黑色衣衫的中年男子,那男子肤色黝黑,额头有一个月牙形状的印记,他当即就愣住了,这人怎么这么眼熟?顾昭言的目光落在男子额头上的月牙,包……包拯?
包拯带着书童包兴走了进来,对着顾昭言和那书生拱手一礼:“抱歉,此时天降大雨,在下多有打扰了。”他看到顾昭言时微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看着顾昭言的眼神很是平常。
顾昭言笑道:“无妨,我们也是在此避雨。公子快过来烤烤火。”
“多谢。”包拯颔首道谢,包兴拿了帕子帮包拯擦拭着脸上的雨水,包拯道:“不必忙活了,你先把你身上的雨水擦擦,免得着凉。”
“没事儿,小的先给老爷擦干净。”包兴手下不停地给包拯擦拭着身上的水渍。
顾昭言听到一阵轻微的咕噜声,转头就见那书生尴尬地捂着肚子,他拿起一张烤好的面饼递给他:“一时不察,烤的有些多了,贫僧一人也吃不完,施主若是不嫌弃便拿去填肚。”
那书生看着顾昭言脸上温和笑意,丝毫没有在他脸上看到瞧不起的意思,心里当即就是一暖,他如何听不出来这不过是他的推脱之言罢了。他接过面饼感激道:“多谢大师,不怕大师笑话,小生已经一天未曾吃饭了。”
顾昭言的视线在书生身上洗的发白的衣衫掠过,闻言就道:“出门在外,总是会遇到些许麻烦,相遇就是缘分。贫僧无尘,不知施主如何称呼?”
书生道:“小生姓宁,名采臣,浙江人氏,此行是去郭平县收账的。”
宁采臣?顾昭言这才想明白为什么自己听到王皓轩说起他自己的事情时会感到熟悉,原来是聊斋的世界!可……他转头看向走过来的包拯,若是真的是聊斋世界,那包拯又怎么说?还是此人并不是包拯?
包拯看向宁采臣,见他眉目清正,眼神明亮,心里便多了几分好感,便问道:“我看公子眉骨清秀,眼神清正,想来也是个读书人,可有功名?”
宁采臣腼腆一笑:“说来惭愧,小生苦读诗书十几载,侥幸中了秀才。”
包拯上下打量着宁采臣一眼,顿时明白了他为什么会以收账为生,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道:“既然中了秀才,若是有机会还是要往上继续考才是。”
宁采臣颔首道:“那是自然,小生所想从未变过。”苦读寒窗十几载,他当然不会放弃。
“这位施主可是要进京赶考?”顾昭言试探地看向包拯。
包拯还未说话,包兴就笑道:“我们老爷不是去赶考的,而是定远县上任的!”最后一句话说的是自豪无比。
包拯在一边皱起了眉头,轻斥道:“包兴,休的张狂。”他不觉得自己就任一事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身为一方父母官,若是只为荣耀张扬,便是本末倒置。
包兴回了神看到包拯严肃的神色不由缩了缩脖子,连连应是。
顾昭言听包拯叫那个仆从为包兴,心里顿时就确定了包拯的身份,还真是包拯!聊斋和包青天的世界……这也能联系在一起?他看着包拯,打量很是仔细,确实是黑了些。
宁采臣忙起身一礼:“小生宁采臣,见过大人。”没想到此人上任只带着一个仆从,低调的真不像是个做官的。他往日见过的那些当官的,哪一个不是前呼后拥的。偏偏此人只带着一个仆从,身上的穿着也如此的朴素,说是一个穷书生也有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