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溪眼中含泪,说道:
“我不怪你。”
他们又上了一根绳子,将她五花大绑送出军营,此刻裴玄朗骑着高高的战马,她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低头。
“裴将军,我们只求一条生路,特将此人献与将军。”
裴玄朗没有多说什么,翻身下马,一步一步走向她,恰好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卷起尘土,她闻到了泥土和春草的味道。
原来不止两个月啊,已经一年了,她的记忆也没有完全恢复。
他们两人算是扯平了,都忘却了,可又走到了一起。
粗粝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无话可说。”
她尽全力不看他,一看情绪涌上心头,她担心自己像以前一样,冲进他怀里诉说委屈,那时他在无情将她推开。
裴玄朗给她松绑,拎着她向前走。
她的腿疾还没有好完全,腿上一痛就跌入他的怀里,沈时溪偏头,不想看到嘲讽的笑容。
裴玄朗偏要叫她看见,扼住她的下巴和自己对视。
“你以为耍这些欲擒故纵的手段还有用吗?”
“呵呵,这效果不是很明显吗?”
她瞥见众将领紧随其后,不少都投以厌恶的眼神,沈时溪突然按着他的胸膛,踮脚吻了上去。
舌尖轻盈地探入口中。唇舌勾缠,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裴玄朗有一瞬间的恍惚,差点就要回应,直到看到她玩味的眼神。
“承认吧,你忘不了我,其实你无比希望那个死人就是我?哈哈哈哈,裴玄朗,你和一般男人没什么区别,就算你深爱那个人,也照样被我吸引,可惜啊,他死前,四肢抽搐,口吐血沫,仍旧叫唤你的名字,而你——抱着杀死他的凶手亲亲抱抱,哈哈哈哈……”
她笑出了泪花,裴玄朗气愤地捏住了她的脖子,她用手覆盖他的手背,最后一次可以摸到他了。
“你想死?没那么容易,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他拎着她进了一间营帐,裴玄朗将她绑在架子上,她随便扫视一眼,屋子里摆弄着各种各样的刑具,看来是要给她用刑了。
他会先从哪里开始呢?
不会是先拔指甲吧?十指连心应该会很痛,记得一年前,她以为逃跑受伤,指甲外翻了,他无比温柔地帮她弄干净,现在指甲已经完好了。
还是说鞭刑、野兽撕咬?
“裴玄朗,要来就来,除了你伤不了我。”
“你告诉我,你有那么多机会杀我,你为什么不动手。”
他摁着她的后脑勺发问,原来还心存侥幸,沈时溪心里一暖。
“还能因为什么,裴将军,你舍不得我死,拼命给我找理由,你现在是不是想和我共赴巫山?”
裴玄朗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