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畔柳树下。
“你胡说。”谢枕云微微抿唇,“江絮哥哥才不会这样。”
“谁知道呢。”萧风望懒洋洋道,“或许你的江絮哥哥见河灯太贵,买不起,就一个人跑了,明日再找个由头解释一通,哄得你一心软,就什么都信了,还继续唤他好哥哥。”
见人实在不信,萧风望耐着性子陪他等了一炷香。
江絮还是没来。
谢枕云低着头,默默擦眼泪,唇瓣微微抿起,像是难过极了。
“……”
沉默半晌。
“他没来,你就这么难过?”
男人语气散漫,可谢枕云低着头,并未瞧见那深黑眸底几乎扭曲的偏执与妒火。
谢枕云当然不难过,但他乐意演。
泪水刚滑出眼眶,就被男人炙热粗糙的指腹擦去。
“别哭了。”萧风望舔了舔指尖上的泪,阴阳怪气道,“不就是个哥哥,你哥哥那么多,少一个又如何?”
“我愿望都想好了。”谢枕云仰头,可怜地抿起唇,“没有许愿灯,怎么办啊?”
“你很信这种东西?”萧风望低下头,鼻尖在他颈间轻嗅,“与其信神佛,不如信我,你许的什么愿?大不了我辛苦一些,今夜想个法子替你办了。”
“杀人偿命,报仇雪恨,荣华富贵,你想要什么?”
“杀人买命,的确是骁翎卫最擅长的事,”谢枕云眨眨眼,唇瓣微勾,“只是这荣华富贵,似乎信大人,不如信太子殿下呢。”
“毕竟君臣有别,大人此言有欺君犯上的嫌疑。”
“他连自己的母亲禁足都束手无策,你信他?”萧风望气笑了。
谢枕云眉头一挑,“可是萧大人,你几日前因救七殿下刚被罚跪,这么来说,你连自己都保不下,还比不过殿下。”
梁成烨,又是梁成烨!
大雨中,少年被梁成烨牵走那一幕犹在眼前。
妒火从心底一路直冲脑门,焚烧一切理智。
萧风望捧着他的脸,一字一句,“可我保下你了不是么?”
谢枕云一怔。
“我能为你担下一切罪名,让你不受一丝波及,梁成烨他能么?”萧风望冷冷道,“他不能。”
“你的那些好哥哥,都不能。”
“我和他们不一样,就算我再跪上十天半个月,宣政殿前来议事的大臣都不敢多看我一眼。因为他们怕死,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