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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问(第2页)

她不欲在此事触怒薛严,免得给上官吾夫妇带去麻烦。江浔解释道:“我与上官夫妇只是无意间相逢,他们侠肝义胆,看我孤苦,对我照拂一二。”盼这话说了,薛严不要再纠缠于此,以至牵连到无辜之人。

薛严看江浔语带妥协,提起外男时并无怀春波动,知道这是真话。他怒意渐收,触手轻抚江浔脸颊,说道:“既是如此,爷不再追究你接触外人一事。”

明明是他逼迫自己,把自己视为任人摆弄的玩意儿,却好似恩赐一般轻飘飘吐出不再追究。江浔心知跟薛严白费口舌,便默默静坐。

薛严冷静下来后,忆及沈府往事,笑道:“方才是爷糊涂,你自然不会对他生情,毕竟你心中只愿找一人相伴。”

这话似乎有些耳熟,江浔仔细回想,是当日和沈家二小姐在房中密语。她大惊失色:“原来你在沈府时已派来人暗查,把众人都各自监视。”

薛严此人,一定三动,伏引千里。江浔脑中走马灯似的闪过画面,终于明白为何薛严早早便对她举动特异,追根究底竟是在此。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薛严,祸端从一开始便是自己招来的。江浔登时颓丧,耷眼垂眉,真是一桩孽缘。

耳畔传来薛严低沉的声音,江浔却觉这是地狱修罗来追魂索命:“爷那时颇觉你有趣,可见缘分一事,乃命中注定。”

江浔恍惚间看薛严起身,从旧衣里拿出一红锦裹布,放至桌前。

听薛严又说道:“这三支金钗,你不喜欢便扔了重打,由得你去。以后随爷住在亭山院,也不必再端茶倒水,在刺史府,你便是其他人的主子了。”

这话若是别的女子听了只怕要感恩涕泪,可偏生江浔仍是呆坐、毫无反应。她的心似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饮鸩止渴般遥望头顶日光,费力不让自己沦落。

见江浔如灵魂出窍般呆坐,薛严冷哼一声:“你不必做出这许多模样。若爷哪天腻了,便放你出去。”

江浔敏锐察觉,虽薛严话仍这样说,可不如之前坚定。她更是心灰意冷,懒懒回道:“都随你。”反正自己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无用。

薛严明了攻心一步初见成效,随即他盘问道:“还有,你一深闺女子,如何能懂得开店一事?”

他派人查过,朔月家中贫寒,也非以绣活为生。

江浔勉力遮掩惊诧面色,挑眉道:“我手头并无多少银两,开店么,本属无奈求生之举。”

她知道薛严不易糊弄,特意说得似是而非、又无从查证,以他傲性,也想不出旁的可能,只能信这句话。

果然薛严嗤笑一声“自讨苦吃”后,便不再追问。

江浔拿了一块藕荷碧玉果子,说了大半天,真是有些肚饿。薛严也捡了几筷,两人相对无言,没了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

今日连番心力交瘁,江浔匆匆洗面漱口便躺在床外侧睡去。

薛严盖过锦被,一臂搭在江浔身前,怀中软玉温香,看江浔闭眼似是默许,想起午后交缠食髓知味,身上渐燥起来。

他又搂过江浔,耳鬓厮磨、唇舌相交,犹嫌不够。

横抱起,云帐委地,衣裳半褪,侍儿蹙眉娇无力,前日战戈,皆在此间平息。

一觉醒来,江浔身上一阵阵酸疼,看着内侧熟睡的薛严,胸口发堵,深吸一口气。

不欲等薛严起身,还要从她这边跨过。江浔勉力拿了外衫披上,铜盆里已打好清水,洗漱一番,在山水屏风后更衣。

低头整理系带,眼见薛严已从床上坐起,目光直盯着这边看。江浔无心理会,默默坐于桌前倒茶,辅一入口,竟也是苏港的白云茶。

只是茶虽相同,味道却苦涩辛酸,不似那日在海涌山所喝甘甜。

当日上官吾一句话令她醍醐灌顶,若要实现自己夙愿,必得先改变策略了。

她看向薛严,问道:“大人预备何时回江宁?我还有些东西落在重越坊。”

薛严晨起见江浔不似昨日言辞激烈,便有些好脾性,笑道:“等会备了马车送你过去便是。”

闻言,江浔拿披风将自己裹好,说道:“马车停在街口便好,不然招眼。”

看她与自己一来一回,好声好气,薛严哪会有不允的道理,但想起她逃跑的先例,语出警告:“可别借机想甩开人走。”

“我倒还没那么蠢。”江浔开门,身影渐向堂前走去。

薛严忍不住摇头,岂止不蠢,简直十分狡狯,独身扮农夫书生又刁钻古怪,险些将影卫都欺瞒过去。

可惜这灵巧心思从不用在自己身上,他不解,暗暗纳闷此女为何样样都与旁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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