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分辨出二字——喜欢!整个人便是一颤。恰好一阵风吹过,他垂着的缕缕发丝轻曳,她心底的根根蕊丝也随之摇动,。那些声音愈发的喧闹,好似要化成火焰飞出她的胸膛。“你在想什么?”他忽地一问,以及小脚丫传来的冷意令她一瞬间清醒。“我没想你。”一切都发生的突然,措手不及。易鹤安都愣了好一会儿,殷呖呖恨不得找地缝儿钻进去。尤其是他还讷讷地喃了一句,“嗯,你没想我。”“……”易鹤安不记得自己如何回的易宅,但一进门遇见了来回踱步的林老爹。“林大人。”他蹙眉。林老爹是为赵译的事情来的,他昨天落荒而逃后,回家愈想愈急,在县衙吃饭都味同嚼蜡,丢了碗筷就跑到易家。听到易鹤安的声音,他立马停驻,视线投向易鹤安时,有一瞬的欣喜,结果再看清他湿漉漉的狼狈后,一抹诧异取而代之。“你不是和修睿一起,怎么……”“我两游湖,船翻了,他应该也回去换衣服了。”易鹤安撒起谎来面不改色,“林大人此来,是有事要找家父吗?”“是有事要找老师。”“既然如此,大人就不要在外站着了。”一阵风掠过,浑身湿冷让易鹤安咳了一声。林老爹见状,急忙忙地点头。彼时,易家堂屋里,易老爹与易夫人正在用晚膳,看见易鹤安回来的时候,持筷的手统一一顿。易老爹惊愕,“你怎么回来这么快?”自家儿子不太行啊。“我先去换衣服。”易鹤安又咳了一声,朝里屋走去,然后易老爹才看见跟在后面的林老爹,脸立刻耷拉下来。自家老师的嫌弃,林老爹感受的鲜明,但事态严重,他只能舔着脸笑道:“老师,学生有要事与你商议。”只期望老师可以伸手不打笑脸人。然而他的老师从来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易老爹呵呵笑着夹了口菜,“赵家的事就甭和我说了,他殷家管是有个皇后妹妹,我易家,和赵家可没半点纠葛。”林老爹也不慌,转个身向着旁边,笑嘻嘻地道:“成,麻烦管家替我添张凳子,再盛碗饭。”“谁准你坐这儿的?”易老爹瞪眼。“谁让学生在老师这儿别的没学会,学到一手二皮脸。”“……”林老爹吃了没几口饭,就叹口气。易老爹胡子一抖,“你吃饭就吃饭,叹什么气?”“老师你误会了,我就是想到事儿心里闷。”易老爹瞥了他一眼,哪里不知道他打得什么算盘,自顾自地吃饭,不接话。林老爹就自己说下去,“我想的是,这往后老师要遭人诟病,我就心痛。”“我遭什么诟病?”“嘿,您老人家看着自己亲家于水深火热而不顾,怎么就不遭人诟病了?”“我哪来的亲……”易老爹憋住了。“老师,虽然我尊您为师,但我两年纪差得不大,我学识不如您,可您记性不如我,刚和人家殷家定亲了的。”“甭说了,去书房。”易老爹脸一拉,很不愉快地站起身,又看向换好衣服回来准备吃饭的易鹤安,“你还吃什么吃?你未来舅子的事儿,你自个儿看着办。”易鹤安:“……”当昔日情敌成为自己的舅子,自己还得替他解难,易鹤安有点不大清楚怎么形容自己内心的感受。易老爹到书房就坐到太师椅,老神在在地:“这件事情,我易家帮不了什么。”林老爹忙道:“老师,朝中恐怕已暗暗结党,而朝堂里其余臣子人心涣散,难以抵抗,还望老师能出面将他们聚成一条绳,方能抵抗啊。”易老爹摆摆手,“我的门生,逼死的逼死,被贬的被贬,隐退的隐退,如今还有几个安安稳稳地活在朝堂?我不能害他们。”“老师,如果不是太子登基,你觉得易家和殷家能安然无恙?当今盼得不就是彻底铲除后患吗?”林老爹深深施了一礼,“老师,三思啊。”易老爹沉默,他捋着长胡子。所有的事情,他都看得清楚,只是,他早已疲倦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何况,要他效忠赵家……“老师,二十年了,您还没放下吗?人死不能复生。”林老爹直起身,看向他,“如果您没放下,李师兄的女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言辞愤慨,“难道您不知道她对我儿的心思?还是希望我儿重蹈师兄覆辙?”“你既然对赵家也心怀芥蒂,作甚为赵家奔走?”易老爹问。“此乃国家!非赵家,或是殷家、易家,又或是我林家!”林老爹说得情绪激昂一拍桌,冷不防落入易老爹镇定自若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