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狗?怕到昏倒?眼看她就要滑下去,他伸手将她揽住,碰触到她腰间,薄唇微微抿了抿。而后,眼眸一抬,才注意到对面紧盯着他们的二子,他皱了皱眉,揽着殷呖呖的手加大了力度。装昏的殷呖呖恨不得爆粗口,跳起来给易鹤安头打爆!居然在这种时候占她便宜!她是怎么想到装晕这么“睿智”的办法,当时就该跑路,丢下易鹤安一个人面对凶残的二子!“喵~”突然间,一道尖锐的叫声响起,灵活的黑影从瓦檐上窜下,唰地落在二子三步远的地方。正是那只黑猫,它弓着身子,尾巴翘得极高,琉璃色的猫瞳紧紧盯着二子,二子立刻警觉,如临大敌。殷呖呖忍不住偷偷睁开一条小缝隙,看看发生了什么。“喵~”她就看见嗖的一声,黑猫掠出。黑夜里,那双琉璃的猫瞳在发着暗暗的亮,利爪挥舞间,二子从低吠变成了哀嚎,最终夹着尾巴逃窜,一样东西从它嘴里掉出。殷呖呖看见那东西,眼皮子颤了颤。那东西同时也引起了易鹤安的注意,他轻轻地将殷呖呖靠到一旁的梯子,慢慢起身,将二子丢掉的东西捡起来。一个布着好几道咬痕的荷包,猫儿形的,可怜一只小耳朵还被咬掉了。粗糙的针脚,奇形怪状的模样,易鹤安拿着这荷包,忽然一笑,等他回头,本该躺在木梯旁的身影早溜之大吉了。他失笑地摇头,看向蹲坐在一旁舔着爪子的黑猫儿,那猫儿皮毛滑亮,琉璃色的猫瞳炯炯有神。便俯下身去想要抓住它,他以为野猫生性桀骜,会抓破他的手,不曾想他一伸手,黑猫儿嗖地一声,便冲到了他怀里。“喵~”他瞳眸里划过异色,看向另一只“猫儿”逃窜无影的方向,若有所思。当他准备重新翻墙回去的时候,稍稍挪了挪有些歪的木梯,就看见一只已经成滩绿汁的蝈蝈。“……”想到殷呖呖对斗蝈蝈的热爱,怪不得她刚才会那么生气。那厢的殷呖呖回到屋里,小心脏那叫一个慌,可怜她的肥蝈蝈出师未捷身先死,蝈蝈大会可是没几天就要到了。呜呜~都怪该死的易鹤安,那条动不动就咬她的二子也该死,明天就找人给它弄走!可她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她翻遍了殷家都没有找到二子,赵译也走了,一句道别都没有,熊叔说是昨天夜里走的。殷呖呖想,今天就是中秋了,赵译好歹过了中秋再走,红鲤镇的中秋灯会可有意思了,不会比京城的差。熊叔打算把院子里赵译种的仙人掌也清掉,他觉得这什么西域的植株一点也不好看,殷呖呖给他拦住了,她说赵译先前提过,明年的现在,它会开花的。她还没见过,仙人掌的花呢。镖局里从清早就开始响起一阵相互道别的声音,她看在大家背着行囊赶回家,莫名地有些怅然,虽然赵译很让人讨厌,但想想今年的中秋,又是她和老爹。她看向还在清扫院落的熊叔,“叔,你不回去吗?”她记得熊姨是隔壁绿水镇的,虽然离得不太远,但今天中秋,越早回去便越好。熊叔挥动着扫帚,头也不抬地道:“大当家的还昏着呢,我今年不回去了。”“爹有我照顾,熊叔你还是回去吧。”殷呖呖说完顿了顿。昨晚老爹高烧说胡话,中途神智清醒后,兴许是熊叔告诉他了,老爹就不怎么想看见她了。想必老爹怎么都没想到,将那些隐晦告知于她,是在这等情况下。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小姐,你放心吧。”熊叔握着扫帚停住,冲她一笑,“我叫人给阿武他们捎口信了,让他们来和我们一起过节。”殷呖呖眼睛一亮,“真的?”阿武,是熊叔的儿子,比殷呖呖大两岁。小时候他们还一起和泥巴采桑葚,长大后,阿武大前年被熊叔逼得早早成亲,有了家室,他们的交集也就淡了。“真的。”熊叔将扫帚平平一捺,乐呵呵道:“石头也来,出生的时候,你还抱过呢,如今小家伙都会满院落跑了,逮都逮不住。以后,又是个学武的好苗子。”石头是阿武的儿子。熊叔提到自己的孙子,满脸的笑意与慈祥,似乎都能将刀刃的那股戾气给化掉。殷呖呖也跟着笑,突然想着日后要是老爹做了外公,也不知道会是什么光景。想着,她蓦然红了脸。熊叔瞥了眼殷呖呖飞上绯红的小脸,大抵也猜出少女的心思,哈哈笑了几声。笑得殷呖呖恨不得将头埋到土里去,然后就听见门外有声响,她急忙忙地往外跑,“叔,外头好像有人,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