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良平回到家时,项小满仍在练习枪法,他看了一会儿,不由得心中感慨:“项公,不得不承认,您这位徒弟确实有些过人之处。”约莫半柱香的功夫,项小满收回了最后一招,注意到不远处的赫连良平,与他打了一声招呼:“大哥,你回来了。”“回来了。”赫连良平走了过来,“练的不错,但是还缺一样东西。”“缺什么?”“这个不能跟你说。”赫连良平打着哑谜,“等项公回来,需要他点头,你才能把缺的那样东西补上。”“该不会是缺一杆好枪吧,难不成师父还有……”话到此处,项小满突然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想起什么了?”“礼物!”项小满一脸兴奋,激动的说道,“师父走之前,说给我留下了一份礼物,就藏在赫连家。”“哦?”赫连良平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笑意,轻摇了两下折扇,问道,“所以你猜是一杆好枪?”“难道不是吗?”“我也不知。”赫连良平摇了摇头,一脸的耐人寻味,“既然就在赫连家,那你就好好找找吧。”刚刚说完,突然神情一变,望向院子的角落。“大哥,怎么了!”项小满随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却是空无一物。“你不是要见识十殿阎罗的本事吗?”赫连良平指了指书房的方向,“跟我去瞧瞧吧。”书房内。项小满不停的打量着面前的十个“黑人”。“先说富商的事吧!”赫连良平饮了一口茶,神情自若。十人里走出一道身影:“公子所料不错,算上贺氏商行的四位管事,城中共有十三名富商被刘文泰秘密扣押,现全部关押在将军府地牢。”“理由呢?”“城郊大营不断增兵,刘文泰欲要逼迫这些富商,出钱养军。”“哼哼,果然如此。”赫连良平冷笑一声,“如今东召朝堂混乱,顺天皇帝想要光复召国,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时机,只是这个刘文泰,唉,到底还是老了,尽做一些蠢事。”项小满听得云里雾里,一直默不作声。赫连良平沉思了片刻,便直接吩咐道:“楚江,伍关,你二人去告诉四位管事,不论刘文泰索要多少钱粮,他们都可允诺总数的两成为自己赎身,若那老匹夫不答应,就让他们自尽吧。”命令下达,十人中闪出两道人影,二话不说便跃出了书房。项小满一脸震惊,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赫连良平不容置疑的目光制止了。“说第二件事吧。”赫连良平仍旧很平静。之前那人便又开口说道:“城西巷子里那六所宅子都是被一个叫杨林州的人买下,此人乃是刺史府主簿的同胞兄弟,最西边那座宅子的西偏房床下有一个地洞,直通城外的一处院落,距离西城门不到二里。”“嗯。”赫连良平点了点头,“难怪昨日没有找到他们,继续说!”“那院落里现共有男童二十三人,女童二十七人,皆是城内外流民遗孤,尚有十一人未受到伤害,其余人则……则被……”赫连良平脸色一寒,心底深处瞬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说话之人名叫秦光,是一个性冷如冰的人,不论遇见任何事都能保持镇定,若连他都张不开嘴,那就只能证明发生的事情已超出了常理。“说!”赫连良平沉声喝道。“或是被挑断手脚,或是被刺瞎双眼,或是被戳聋耳朵,或是被毒哑喉咙……”秦光在说话,其余人却如坠冰窟。赫连良平凝视秦光:“他们这么做的目的为何?”“致残后分散到各大城中。”秦光的声音有些颤抖,“为了,为了更好博取同情,方便乞讨钱财。”“啪”的一声!赫连良平拍案而起,脸上罕见的露出盛怒之色,双眼里的滔天杀意喷涌而出,他注视了秦光良久,突然看向另外两人冷冷的道:“宋狄,阎洛,你二人即刻将姓杨的兄弟俩挑断了手脚,毁了面目七窍,但是不要让他们死,明日一早,我要看到他们挂在刺史府门楼上。”话声刚落,又有两道人影掠出了房门。赫连良平又问:“幕后之人是谁?姓杨的没这个胆子!”“这……”秦光低下了头,“尚未查明。”“还未查明?”赫连良平倍感惊诧,他紧皱着眉缓缓坐下,“连你们都未查明,看来这幕后之人来头不小啊,我原还以为是那位刺史大人呢。”“公子。”秦光抬起头,眸子中有那么一丝慎重,“幕后之人应是大有来头,因为不只是邺邱,还有其它许多城里都有同样的事情。”赫连良平大为惊骇。“大哥,我……”项小满双手紧握,指甲都已陷进肉里,“我能去城外那院子看看吗?”赫连良平看了一眼秦光。秦光会意,立即单膝跪地,对着项小满拱手拜道:“少主,您何时动身。”“现在就去!”项小满脸色一滞,“你,你叫我什么?”“少主!”秦光道,“我等是项公奴仆,您是项公弟子,我等自然称呼您为少主。”项小满觉得不可思议,再次看向赫连良平。赫连良平摆了摆手,示意他这个问题稍后再说。他轻揉着眉心,思考良久,才起身吩咐道:“卞承,台善,你二人去探查城郊大军粮草动向,若四位管事平安归来,则不用理会,若他们为主尽忠,就将那些粮草悉数毁掉。”等他们走后,赫连良平继续下令:“杜实,平登,你二人去将那位刺史请出来,今夜子时送到西城那个有密道的宅子里。”这二人与先前那几人一样,快速出了房门。“小满。”赫连良平转头问道,“你会骑马吗?”“啊,这个……”项小满有些不确定,“没骑过,应该不难吧。”“那好。”赫连良平点头道,“咱们现在就去城外。”又对剩下的二人说道,“秦光,颛伦,你们先去看看那院子周围还有无他人。”:()大召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