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路夫人,惊春……惊春刚被妖怪操控来到了,路二公子将其镇杀。本以为就此了结,不想二公子却突然出剑,险些要了我的命!”
她一边靠在路夫人肩膀上哭,指着右臂上的破烂处,一边惧怕似地看向被训斥的路植晏。
路夫人膝下无女,再加上惊春那双眼一含泪便比他人更亮,最易让人心软。
于是路夫人一听,便摸着她的头,怒道:“什么?!惊春放心,我们定会向植晏好好询问,为你出气。”
谢惊春点点头,看向路植晏,刚好对上他那怨恨和不屑的眼神,便讪讪缩回了视线。
那边,路植晏根本就没听自己父亲的话,反而自顾自地提剑走了过来,全然不顾身后路思贤的厉喝。
路过谢惊春时,他冷嗤一声,翻了个顶天无敌的大白眼。
路夫人喊住他:“植晏,你得和惊春好好道个歉。”
其实刚刚说完那些,谢惊春就后悔了。
她突然想到,她还不能和路植晏关系弄得太糟,要不然以后接近他岂不是太难了。
这可不妙。
她眼珠子一转,想之他也救了自己,于是在心中说服自己,便连忙拉回路夫人的手,擦了擦眼泪:“不必了,其实只要路二公子和我好生解释一番就行。”
路植晏对于她突然转变的态度,露出了狐疑之色。
他昂首斜睨向谢惊春,月光倾倒在黑色的双眸中,如井中圆缺的玉镜。
“抱歉,谢大小姐,失手让你受惊了。”
他蓦然道歉,语调清扬,那声线中带着明显的嘲讽意味,似乎也并不想解释什么。
说罢,便朝着拘心台的方向走去。
拘心台,素来便是受罚之地,听闻里面多是酷刑,打得血肉模糊的那种,听闻比三正的刑罚还重。
但实际被罚进去的人还是很少,大多是一顿板子,一根手指头,便算作惩罚了事,毕竟这些和传闻中的拘心台相比简直就是奖赏。
路夫人忽而一慌,看向路思贤:“思贤!你……”
路家主神色异常严肃:“阿梓,这件事你不要管,他做错事就该惩罚。”
谢惊春同样震惊,这这这……这不至于吧,这么点事不至于上拘心台。
她刚想向路家主求情说话,说她没事不用这般严厉,但还没开口就被路思贤抬手打住:“惊春也不必管,这是路某教儿子的私事。”
这下她不知如何是好了,在书中确实提及了路家主对路植晏格外的严厉。外人都说是因为一个路知慎太过出色,几乎压过路植晏的所有光芒,所以其父想要二儿子和大儿子一样出色,才会这般激进。
可真的不必这般吧,愧疚感涌上心头。她顿时后悔刚才的控告了,好像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姜眠鹤来的时间虽然已经挺长了,但也是第一次见人被罚进拘心台。
她拽着路知慎的胳膊,“你弟弟要进拘心台,如今怕也只有你能说得上话了,你快去求求情啊……”
兄弟不和,她一直都有心想帮路知慎和自己的弟弟修好,如平凡兄弟一样。而不是见面不识,毫无温情。
路知慎转身,抬脚欲离,却被自己的父亲喊住:“知慎,你带轻山,柏周他们去后山看看。那妖既能操控惊春,恐是有异。”
路知慎没转身,只是半回头,温声应了一声:“是。”
谢惊春一看局势有点不对劲,她扑通一下路家主身前,说道:“路叔叔,这真的不是二公子的错,只是时机恰巧,我也根本没受伤,不必……”
却没想到这次阻拦她的不是路思贤,而是路植晏。
他抬手拦在她面前,“谢大小姐,不必如此。”
姜眠鹤也想求情,却被路知慎喊住,他声音淡漠:“姜眠鹤,同我去后山。”
路植晏冷眼看向那袭白衣,片刻收回视线。拽起谢惊春的手腕,将她一把拉起,并在她险些摔倒时,及时扶住了她。
他转头看向父亲,眼角微红,声音略微颤抖:“孩儿,请父亲降罚。”
谢惊春呆呆地看着他,心头一拧。实在不明白,这,真的有必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