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怎么会死的?他怎么可以比我先死……”处于极度震惊与不信的枯寂师太,不断地喃喃自语。
“我带你去见他吧!”李宸风诡异一笑,率先往灵堂踱去,他知道枯寂师太一定会随后跟上。
果不期然,当李宸风一步入素静的灵堂,枯寂师太随即往前一冲,死瞪着那块写着李环顾三个大字的神主牌。
“唉!想不到一时的误解,竟换得彼此的终生遗憾,冉郁,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他是不是该把她捆起来送到爹面前?
“他连儿子都有了,这样还叫作误解吗?”枯寂师太忽然流下两行清泪,激动不已地对他咆哮着。
“你不也生了个女儿。”冉郁对爹的误会,还是由爹自个儿去解释吧!
“谁告诉你水袖是我女儿?”
“当然是水袖她亲口告诉我的。”难不成他也弄错了?
“她根本不是我女儿,她只是我在路边捡到的弃儿。”当时,她发现李环顾早已与未婚妻生下一子后,便带着一颗伤痕累累的心返回苦渡庵,也就是在那时,她在草丛中捡到一名不足月的小女婴。
她本来想视而不见,但最后仍是狠不下心,只好将她带回庵里,并求得原庵主的同意,扶养她长大。只是当时她被李环顾伤透了心,所以她根本没有心,也没有余力再去照顾她,只得将她丢给庵里的众师妹们照料。
对于水袖所冀盼的亲情,她一直吝于给予,但她毕竟是看着水袖长大的,纵使她已无心,也不能不管她的死活。
不过她万万没想到,带走水袖之人竟就是李环顾的儿子,可是更令她意料不到的是,她憎恨了快二十年的人,居然已经不在人世!
“呃!我真是聪明一世、胡涂一时。”李宸风颇感无奈地一笑,“看来,水袖真的很渴望得到你的疼爱,才会把你想像成是她的亲生娘亲,何况,她为了得到你的认可,还宁愿出家当尼姑呢!”水袖儿,你真傻。
枯寂师太一听,露出一抹既痛苦又心酸的复杂表情。
既然李环顾人都死了,她还留在这个世间做什么?
犹如失了魂的枯寂师太,已无刚刚想把李环顾的神主牌给毁掉的意念,在深深看了眼他的牌位之后,她拖着无比沉重的步伐欲离开灵堂——
“郁儿,我终于见着你了。”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一道男声,带着不敢置信的惊喜,蓦地刺入她的耳膜。
枯寂师太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唤声给定住了双脚,她缓缓地回过头,张着极度震惊与错愕的眼直瞪着他——他没有死?!
不管冉郁是因为受骗而怒不可遏,还是因为他没死而有瞬间的惊喜,在她回过神后,立即以惊人的速度飞奔出去。
李环顾一见她奔出,马上跟着追出去。
一旁的李宸风则宛如大功告成般地坐在椅子上,悠哉游哉地端起茶轻啜几口。突然间,他神色丕变,持杯的手霍然一松,在茶碗摔破的同时,他的人已消失在灵堂内。
久久等不到李宸风出现的冉水袖开始感到不安。
“姑娘,请你待在车内,少爷很快就会出来了。”一见冉水袖拉开车门想要下车,车夫连忙制止。“可是……”冉水袖话未说完,就儿到一道从府内疾窜而出的熟悉身影,让她禁不住扬声叫道:“阿娘师父!”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连护卫冉水袖的车夫也来不及应变,所以当李环顾与李宸风一前一后地追至门口时,冉郁已捉住冉水袖,双双失去踪影。
——————
襄和镇 苦渡庵
片片的落叶在风势的助长下撒落一地,一名弯着身、拿着扫把、头带小帽的小姑娘正挥汗努力地想把后院给清扫干净。
始终不发一语的冉郁,就这么站在回廊上静静地观看着冉水袖做事。
“你到底还要扫多久?”一个时辰过后,枯寂师太终于开口。
“阿……师父,我很快就会扫好了。”其实地上的落叶早就被她扫得一干二净,但冉水袖不知在害怕些什么,反正她还是一径地垂着头,四处扫着掉落下来的枯叶。
“哼,如果你想回到李宸风身边,那你尽管去,贫尼绝不会拦你。”枯寂师太脸一沉,便要拂袖离去。
“师父、师父,求求您别生水袖儿的气,我……”冉水袖丢下扫把,大惊失色地冲上前,直拉着冉郁的衣袂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