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顾猜测是陈景泽拿了什么砸在门上,他的勇气被吓没了,灰溜溜的回到餐椅上坐着,墙上的时钟指到了九点半,颜顾再一次去厨房热了饭,重复先前的步骤,“出来吃点吗?快十点了……”
颜顾还要在说什么的时候,门突然开了,两人大眼瞪小眼,颜顾笑道:“您饿了吧,我刚热了饭,我还没吃,都是干净的。”
陈景泽板着脸,抿紧嘴巴,径直来到餐桌上,旁若无人的吃着饭。
午餐
透过落地窗望着外面树枝摇动,颜顾裹紧被子,不久之后便沉沉睡去。
“醒醒,醒醒,快醒醒……”
胸口好疼,有人一直摁压,随后胃里吐出了浑水,他睁开眼睛,打湿的发梢一条条垂在他眼前,视线从模糊逐渐清晰,他在混乱的人群中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父亲,他艰难翻身手脚并用攀爬到父亲身边,他迷茫的环视一圈周围的人,人们摇头的摇头,有的嘴皮子动来动去,颜顾听不清,只觉得聒噪。
身上只穿了一件睡衣,如今湿漉漉的黏在身上,在冰冷的海里不知泡了多久,又是深秋的季节,一点点风拂过,颜顾很冷,冷到肺里,冰到了心脏,他紧紧抱着父亲,发紫的嘴唇颤着,“他,他怎么啦?怎么啦?你们怎么都不救他?”
真的太冷了,平时舒展着肩膀缩了起来,颜顾轻轻把父亲放下,脑袋眩晕分不清东西南北,把头靠在父亲身边,把额头抵着尘埃,“求求你们,救救他,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叽里呱啦的声音渐渐清楚了,一句“没救了……”趁颜顾没留意时猛地闯入耳朵里,而颜顾锲而不舍磕着头,嘴里小声求着周围的人救他父亲,不知磕了多久,他突然挺起腰杆,大喊着:“不会的!怎么会没救呢?!”
颜顾不顾周围人的阻挠,执意要给他的父亲做心肺复苏。
“没用的,他在跳海之前吃了大量安眠药……”
月光安静的洒在床上,熟睡的颜顾大汗淋漓,他胸口上下起伏,似乎呼吸不顺。
不知怎得,竟然在海里醒了过来,颜顾以为在做梦,可他看见不断往下沉的父亲,他想抓住父亲,可父亲离自己越来愈远,自己好像无法呼吸,他在窒息中慢慢闭上了眼睛……
而在熟睡的颜顾却猛地睁开眼睛。
颜顾顺手拿被子擦干额头上的汗。
又是这个梦。
也不算是梦。
是事实,只不过自己每晚都在重复那天发生的事,然后被惊醒,日复一日。
窒息的感觉,绝望的痛楚,冷到心里的天气,在梦里都是如此真实。
颜顾抹过眼角的泪水,裂开嘴角对着黑暗笑了笑,汗干了,他又裹紧了被子,被温暖包围着,他满足的想:至少现在很好了,前几天还得在外面流浪。
摆摊
眼皮似有千斤重,颜顾努力睁开三分之二,脚下走不出一条直线,歪歪扭扭总算来到总裁办公室,谁知门从里面开了,颜顾一不留意脚下漂浮就扑在对方的怀里。
“颜顾!”
这是陈景泽第一次喊他全名,听起来好像生气了,但声源在后面一点,不是对面这个给他当肉垫的人。颜顾用尽全力从对方的怀里抬起头来,那人莞尔一笑,两只手虚虚抱着颜顾,温柔道:“你还好吗?”
颜顾清醒了一点,赶紧从人家的怀里离开,因发烧的缘故,虽然颜顾尽可能快了,但动作在别人看起来是缓慢的,甚至是有点不愿意从别人怀里离开,对别人的胸膛依依不舍的样子。
颜顾满脸歉意:“对不起。”
那人说了句没事,对身后的陈景泽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等颜顾把饭菜摆好在桌面上时,陈景泽阴阳怪气:“怎么?是个人你都要勾引?”
“啊?”颜顾直挺挺的站在一边,脑袋晕的难受,低着头,没注意听陈景泽讲了什么,“您说什么?可以再说一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