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予焕的聪慧,身为父亲的朱瞻基自然是一清二楚,更不用说朱予焕自幼接受的便是不逊于皇太子的教导,还有张太后指点。朱瞻基本人就是自幼跟在朱棣身边长大,自然比谁都更明白自幼身处宫廷这样复杂环境中的孩子到底要受多少苦,但也并不后悔当初将朱予焕送到朱棣身边讨好。若没有这段经历,何来今日的朱予焕?她已经享有远超普通公主的权利,可以读书习武,甚至还能与朝臣有来往。常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能撑得住的必然会有所作为,撑不住也无所谓,便是像孙梦秋这样跟在他的身边,总不会受到苛待。正是明白这一点,朱瞻基自认对女儿没什么亏欠的地方,至少肯定不会让女儿吃苦。但听刚才朱予焕的语气和话里话外的意思,显然是有些委屈,恐怕也早就听说了一些风言风语。朱瞻基对女儿还有期许,自然不希望父女两个因为这样的小事而伤了感情,索性直接和女儿挑明。朱予焕本就是故意这样直白地表示自己的感情,好让朱瞻基只是将她当做一个有些聪慧的女儿,免得怀疑她别有心机。因此在听到朱瞻基的问题之后,朱予焕便借坡下驴,小声嘟囔道:“焕焕不敢……爹爹是帝王,要考虑的事情自然要比我多上许多……”朱瞻基见她嘴上这么说,但脸上还有委屈的神情,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道:“焕焕,不论外面说什么,你始终是爹爹的女儿,始终是大明的公主。”言外之意便是他打定主意要废胡立孙,如今不过是想提前打个预防针,试探一下众人的态度,顺便起到一个循序渐进的作用。只是没想到民间的流言越传越广、越传越杂,甚至还从孙家直接传出了废除胡皇后的消息,对于朱瞻基和孙家的名声都有损毁,他这才打算紧急册封朱予焕来让众人安心。朱予焕微微颔首,但眼眶通红,道:“焕焕明白的。娘早就和焕焕说过了,正妃之位原本并不属于她,她也一直心怀愧疚,所以多年来一直对孙娘娘照顾有佳,只是……”朱瞻基微微一愣,开口问道:“只是什么?”朱予焕哽咽片刻,这才小声道:“只是担心牵连爹爹的名声。”胡善祥当然是不会说出这种话,这些全都是朱予焕编好的,为的就是让胡善祥给朱瞻基留个好印象,这样才能顺理成章地提出其他要求。毕竟废除胡善祥之后,朱瞻基确实有一丝后悔,虽然大部分是因为废后这件事无形之中损伤了他这个圣明皇帝的名声,但也并非对胡善祥没有一丝愧意。她的话一出口,朱瞻基不免有些愧疚,开口问道:“你娘真说是这么说的?”在他的印象中,胡善祥在他面前永远是个一言不发、一丝不苟的人,甚至不像是个女人,对他这个丈夫也从不透露半点心声,似乎全然不在乎他这个丈夫,没想到竟然也会和女儿谈论起他的事情,甚至还会关心他的名声。朱予焕乖巧地点点头,道:“娘知道爹爹志在继承曾爷爷和爷爷的遗志,胸怀大略、励精图治,只为天下太平、泽披苍生,所以一直勤勤恳恳打理家事,不愿让爹爹分神……可如今的传言沸沸扬扬,让爹爹夹在其中、左右两难,娘心里很是难受,偷偷哭了几次,只是不敢让外人看出来。”朱瞻基闻言不免有些愧疚,道:“你娘平日里从不说这些,还是心中藏着事情。”朱予焕一挺胸口,语气中已经没了哭腔,她认真地说道:“娘说了,大丈夫志在天下,不能总是为了小事分神,身为妻子,更应该让夫君无后顾之忧。”朱瞻基隐约从她的身上看出了一丝胡善祥的神情,却没了往日里的不耐烦,倒是多了几分犹豫。除了后宫的事情,朱瞻基还有许多政务要处理,当然不可能为了这种事情分出太多精力。更何况如今的孙梦秋膝下也只有一女,家中又没有立下什么大功,名不正言不顺,朱瞻基当然是不可能为了她公然和大臣们议论废后的事情,到时候只会损伤朱瞻基的名声。朱予焕料定朱瞻基本人的感情还算充沛,不至于彻底没心没肺,才会有这么一番发言。她对朱瞻基会不会废除皇后这件事拿不准,毕竟朱瞻基本就不需要征得朱予焕的同意,不过让胡善祥在朱瞻基面前留个好印象还是很有必要的。如今胡善祥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在朱瞻基那里拿点印象分,办事也更容易一些。胡善祥对于朱瞻基恭敬却不顺从,也和他脾性不投,她没有为朱瞻基生下儿子,还有胡善围这个在朱瞻基眼中投机取巧的女官姐姐,加上朱瞻基本人更:()穿成堡宗他姐,一不小心拯救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