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再倾了一杯喝下,又斟了第三杯,方才眯眼瞧瞧地上站着的人,吃吃一笑,道:“吾饮汾清二杯,劝汝于邺酌两杯。”
话方落,握杯手指劲弹杯身,白瓷酒杯瞬似暗器急瞬,直打展昭面门。
展昭见酒杯打来,亦不慌忙。
身形骤腾,自空伸出猿臂一捞,落脚之时,已稳立瓦上。
一起一落,动作轻灵自不在话下。难得的是,他手中杯盏仍是酒液溢边,未洒半滴!
这手功夫,足教人目瞪口呆,艳羡赞叹。可那白玉堂瞧得却似无物,从怀里掏出第二只杯子,倒满,朝他稍稍抬手:“干杯!”
展昭微微一笑,举杯言道:“干。”
酒过,展昭问:“白兄今日怎会有如此闲情?”
一丝波动掠过眸中,白玉堂翻手再倒一杯,仰头饮下,方曰:“白爷喝酒,难道还要择选黄道吉日不成?”
“展某并无此意。”
展昭走近,弯身坐下,将杯子侧放坛边。
“只是奇怪,白兄身上怎会有女子香气?”
“啊?!”白玉堂闻言连忙挺直身子,拉起衣袖闻了闻,却未曾嗅到半分味道,“没有啊……”正是奇怪,抬头就见那展昭面容仍端,眼却带诈。
适才动作,分明是此地无银之举。
白玉堂顿是满脸扑红,炸声恼骂:“臭猫!敢诈你白爷?!”
展昭摇头,道:“今日偶经蔡家,正巧见门侍引白兄入内,故而有所一测。”
“嗤——你又知道……”白玉堂垂下头,盯视着在指间转动的杯子。
沉默片刻,忽道:“猫儿,白爷一生自命不做悔事。但这趟约,是赴错了。”
“……”
展昭无答,伸手拿过酒坛,替他满上。
白玉堂缓缓喝下。
展昭又自斟一杯,伴他饮尽。
不须说,亦不须答。
纵是无言,亦能相知。
月色见遐。
这一坛汾酿,很快便喝干见了坛底。
这时有守夜衙役巡逻至此,闻得屋顶微声,连忙抬头查看,月色中赫见一显眼的白影潜伏屋顶,竟误为盗贼,立马扯直嗓门大叫起来。
这倒也不能怪他无状,普天之下,只怕除了开封府上下对屋顶乃属白老鼠地盘的奇事见怪不怪,想必也没第二个衙门的差役不将半夜三更坐在房檐吃酒的人当作盗贼。
下面敲锣打鼓,上面的人倒仍是悠闲自得。
待火把将衙内照得如同白昼,便连知府大人也惊动了。
“上面盗贼听好了!快快下来!!不然、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