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同兄长商量好,不必再见尹萝。
西北的幌子好做,掖云天由他去应付,兄长则继续追查。他修众生道,或游历四方或闭关坐定都是常事,琉真岛那边不会生疑。
待处理好了,他便来帮兄长追查,以免灵力受损的兄长再遇危险。
“没事就好。”
萧玄舟朝他笑笑,一如既往地温和宁静,全无芥蒂。
萧负雪心头涌起一阵羞愧:“兄长,我……”
“要不是你,今日还不知如何收场。”
萧玄舟打断他的话,口吻缓和,讲故事般娓娓道来,“我扮演你倒是不太像,要叫人以为你话多又刻薄了。”
“兄长何出此言。”
萧负雪反驳着,压在心头的沉重负疚倒无形地被冲散了些,“宁家小姐遮遮掩掩,本就有疑。”
萧玄舟品了口茶,又放下。
这客栈的茶水尤难入口:“这宁家小姐仍未和盘托出。事实要是仅止于此,她为何不在最初直接道明?若说是难以启齿,她恨意既如此强烈,却会为这点羞耻止步?”
他平淡地陈述道:
“只是这点遮掩比起谢郗妖化的法子,就不值一提了。你多看着尹萝,她心软,莫让她被宁家小姐诓骗就是了。”
事情大概已经清晰。
背后隐情究竟,他不感兴趣。
萧负雪颔首应下,听出弦外之音:“我……兄长不将身份换回来么?”
“谢濯若来,我一出手便会露馅。”
萧玄舟停了停,道,“她恐怕要问你怎么不在西北,却来了此地,你打算如何回答?”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以往兄长并不是这般称呼她的。
萧负雪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之间的细微差别,压下的思绪复又翻腾。
屋外有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萧负雪手摁在剑上,对兄长使了个眼色。
一道女子纤影落在门上。
“笃笃——”
尹萝的声音紧随其后:
“二位长途跋涉,应当还未用饭。我叫厨房送了些点心过来。”
萧玄舟阖了阖眼,佯装不知。
他与她白日照面。
“长途跋涉”的只有负雪。
这般笨拙手段,还装模作样地想好了说辞。
萧玄舟想起那日。
日暮时分,斜阳挥洒。
她整个人笼罩在烟霞中,含羞带怯地那句低语。
‘你比昨日更让我欢喜’。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