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不停蹄,不舍昼夜。
裴家家大业大瞧着是风光,重要关窍不能放心地下放他人时,光是账册就能将人活活累死。
这半数产业也是他连哄带骗使计弄过来的,好赖都得自己担着。
处理事情的间隙,裴怀慎喝了口提神的茶水,想道:
是时候去涉义了。
“公子,李医师求见。”
裴怀慎回神:
“进。”
李医师按例来回禀尹萝的身体状况。
裴怀慎听完,问道:
“她果真积郁成疾么?”
李医师面不改色地拜了一拜:“娘子身子本来见好,这几日话愈少,难见笑颜。”
避重就轻,逃避直接回答问题。
裴怀慎对这技巧不陌生,他自己便常用,但不会容忍下属在对答间使心眼。
搭在账册上的手微抬起,放下。
灵力威压豁然爆发,来势汹汹。
李医师屈首,身形前倾:
“属下所说属实!”
暗卫悄然出现。
裴怀慎挥挥手,让李医师先下去。
暗卫上前:
“禀公子,娘子又在找您。”
为防错漏,对尹萝的称呼都统一成“娘子”,连“嘉兰”这个名字都少听。
只有这一个代称。
叫得多了,好似他院中真有这样一个人。
尹萝这几日总是寻他,频率与日俱增,想来是猜到他终究能知晓消息。
譬如今日。
早晨已念过他两次,近午后又唤,没一个时辰,暗卫再度来禀。
裴怀慎闭眼捏了捏睛明穴,静默须臾:
“她在哪儿?”
暗卫道:“娘子方才赏过花,说是要去喂鱼。”
“池里的几条鱼都给她喂得肥肥胖胖,还成日地喂。”
裴怀慎一面向外走,一面吩咐道,“机灵些,死了的鱼便扔出去,别留在池里败坏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