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怎么了?
不是撞死在皇城司了吗?
她只记得她撞死之后化作一缕烟魂,宋景珩去通知柳君召来领她的尸体,可柳君召只说,李容卿才疏学浅,成婚七载,连一儿半女也不曾生育,不认她作柳家妇。
宋景珩没办法,只通知李家来将人领了回去,李容卿父亲李云问可是当朝一品辅国大将军。
李家葬了李容卿,便去太师府找个说法,可柳君召闭门不见,她死后不过一月不足,柳君召联合郊外徘徊的顾侯里应外合,直取皇城。
李家衷心护国,被杀了满门,可怜她那年仅十岁,将柳君召当做毕生榜样的弟弟李昀,被柳君召挑在红缨枪上,令众将士万箭齐发,将他射成了筛子。
最后,柳君召成功登上皇位,封了那位表妹为后,他们的儿子为太子。
而她李容卿,和李家满门一样,不过……是一枚弃子!
一想到这里,李容卿的心便如刀绞一般,只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猛地看向铜镜,里面那张脸娇媚绝艳,一双明眸好似江南烟波一般缥缈妩媚,朱唇皓齿,双颊粉若桃花,挂着层层细汗。
她缓缓走向镜子前,门口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丫鬟卧雪端了碗白瓷梅子汤,放置在塌上的鸡翅木小几上。
“夫人,您醒了?其实您别太忧心,大人虽一回来便去了书房,但等公事忙完了,自然会过来陪夫人的。”
李容卿清晰的听着,这言语记得实在太过清楚,因为卧雪说这话正是柳君召去丹阳出差回来第一天,那日,她也是满心欢喜的等着夫婿来房。
可一日没等到,此后的日日,直到她惨死皇城司,都没等到柳君召来她房里过夜。
所以,她是重生了?
想着,李容卿狠狠掐了胳膊一下,一阵刺痛感传来,她整个人都跟着激动了起来,是疼的,她是重生了!
暗暗压下心中喜悦,重来一次,她定要将她所爱之人护好,将曾经所受的苦,十倍百倍的还给柳君召!
她暗暗捏紧手心,水晶指甲狠狠的刺入肉里,痛吧,痛吧,只有痛,才能让人清醒。
此时,卧雪端着正端着续好的香进来,白玉琉璃香炉里,袅袅海棠香沁入心脾,似是裹挟着春夜清露,暗香浮动,别有一番幽情。
“这香……”
李容卿想起前世宋景珩手中捻玩它的模样,言辞犀利,字字珠玑。
“夫人莫不是忘了,这是海棠香,大人说您熏着最好,您便日日留着,”卧雪话说一半,抬眸见李容卿脸色惨白难看,忙将香放下,凑了过去,“夫人,您怎的了?是不是这香熏着头疼,那不如奴婢去剪了?”
李容卿摆摆手,红楚的眸子动了动,示意卧雪放下。
“不用,日日熏着,我已经习惯了。”
既然做戏,就做全套,她要日日放着,日日提醒自己,上一世,是怎么被那男人害的家破人亡,惨死皇城司的。
至于孩子,只要她手中有钱,有权,有没有,已经没什么分别了。
“替我梳妆吧,夫君回来,我得去瞧瞧!”
“是!”
卧雪软软的应了一声,朝着李容卿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