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栀佯装迷惘,故作语无伦次道:“我知自己受言氏养育,当该知恩图报,找出杀害父亲的兇手。但我又为戚予所生,我我想知道真相,就算他是一个亡命之徒,但既然事已至此,那我就替他赎罪,赎罪好了,也为我自己赎罪。”
如今也只能假意顺从,将此事按下不提,对爱人示弱他从不觉得羞赧。
江潜听后再次陷入沉思,面露不忍:“你又有什麽罪过?”
昨日的争执,江潜也不过是想让他打消对“戚悬衡”三字的念想,少一些对往事的执着罢了,他不过是想让爱人躲在他身后,像早些年还不更事那般。
“我若是小心行事,找到幕后真兇,便可以回到月宫对吗?”
“我们一起,这次定然会万事顺遂,得偿所愿。”江潜说道。
言栀绕至江潜跟前,见他满面春风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别、别说漂亮话!”
见江潜并不愿答话,言栀又急道:“你这算什麽意思,我纵然十恶不赦,作恶多端,可如今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你不该吓唬我!”
“好、好、好,先回书房。”江潜阖眸颔首,略显疲倦。
他的书房空蕩,一张床榻,一案台,一书架,便再无其他,言栀坐在他的榻上,权当做添点生气。
那林随意见二人进了屋子,便跳下屋顶,想来他们还没有用早饭,跑向后厨去了。
言栀的手在他的床榻上摩挲着,撚起一根青丝,仔细确认长度后方才作罢。
“今早你去哪了?”
“上朝。”江潜不假思索回答道。
自己的发丝在言栀指尖缠绕,他重複问:“上朝?”
被拆穿了心思的江潜轻咳一声,解释道:“上朝途中遇见了一位将军,一同去了趟刑部,他听说你来了裕都,还邀请明日去他府上赴宴。”
“我才来了这一会儿,果真就如江大人所说,自然有人赶着来关心我。”指尖缠绕的发丝突然崩断了,他搓撚着手指,坐正了身子,将目光投向一旁整理书案的江潜。
“我想见一个人。”言栀淡淡说道,“想来他亦是想见我的,在寻时机呢。”
“谁?”江潜漫不经心拾掇公文。
“东宫那位太子殿下,魏籍。”
江潜手上的动作倏然停顿,他虽讶于言栀行动之快,却也在情理之中,微微侧首问:“为什麽想见他?”
“当然是求他给我谋份好差事,好让我帮衬帮衬他,也让他好帮衬我的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