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里面装的的确是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人,但我担心您看了……会不开心。」夙征语气支支吾吾,让阿道夫越发确认他是在找藉口推託。
他端起侍女准备的酒杯,「直接打开吧,我开不开心不是你能揣测的。」
夙征低下头,眼里的挣扎与担惊受怕没逃过阿道夫的眼,「是。」
夙征拿起箱子,盯着阿道夫自以为运筹帷幄的得意眼眸,缓慢打开。里头的脑袋,吓了所有人一大跳,他们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就怕被阿道夫的怒火所牵连。
「你竟然敢!!!」阿道夫拍椅而起。
那盒子里装的,赫然是阿道夫的人头!
想来夙征是不知道从哪里找人以阿道夫的模样,製作了一颗假头,用来讽刺他。
「大人。」夙征上前一步,盯着阿道夫的表情一片赤诚,「您就是我最重要的人,可……可我怎么下得了手去杀您呢?我如此敬爱您、如此渴望能追随您,让我杀了您,那可是比杀了我自己还要难过千倍万倍啊!」
夙征双手捧着心,脸上的苦情比人生还苦,几乎要让人信服。
然而实际上,每说出一句,夙征就浑身发抖一次,昧着良心说媚言,比被白灵兽啃咬还难受。
他拼命吞着口水,想压下胃里那忍不住想出走的胃酸,他都特意为了这场表演没吃早餐了,没想到还是如此倒胃口。
这荒唐的说辞,除了夙征自己的胃酸,并没有感动任何人。
「你现在是拿我当傻子?」阿道夫咬牙切齿,「来人!」
大厅两旁的是骑士统一向前跨一大步。
「当然不是。」夙征一秒正色,方才的楚楚可怜彷彿只是错觉,「大人,请您闭眼感受一下,有没有什么感觉?」
阿道夫却是懒得再看他葫芦里卖什么药,「把他给本王压到脚边跪下!」
阿道夫将脚跨到扶手上,侍女立马上去替他脱鞋除袜。
夙征也不反抗,就着两位骑士的押送跪至阿道夫脚边,气定神间问道:「是否觉得心口附近,搔痒难耐?」
被夙征这么一说,还真有一点,阿道夫惊惧不已,「快,快帮我看看是什么东西。」他掀开衣服,也不管举止是否雅观,急忙让侍女替他检查一番。
可侍女还没来得及向前,阿道夫身上的搔痒却越发激烈,像是有千百隻长毛的蜘蛛从心口开始,向外爬出至全身,招摇乱窜。
阿道夫从椅子上摔了下去,吓得在地上来回翻滚,却怎么样都无法摆脱那毛骨悚然的触觉,「啊──这是什么?!你在对我做什么!」
语气很兇,可一字一句都颤抖的尾音,听着着实没啥说服力。
夙征依旧跪立在地,冷眼看着阿道夫在鲜红的地毯上,抖动,眼皮抬都没抬半分。
阿道夫满地撒泼,其身躯之厚重,连庞大的城堡都随之颤动。
一群骑士团及侍女连忙围上去关心,可阿道夫的坦胸露腹之下,什么都没有,眾人也无从帮起,正毫无头绪间,夙征缓慢起身,挤开眾人去到阿道夫身侧,安抚道:「大人再忍一下,很快就好了。」
果不其然,夙征话音刚落,身上那些诡异的感受瞬间消失无踪,紧接着阿道夫心口的位置被咬了一下,「哇啊啊啊。」他整个人跳了起来,粗喘着气低头一看,左胸口的位置赫然出现一个红点。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阿道夫像离水的鱼,浑身湿透又难以呼吸,脸上一贯的傲慢被恐惧取代,望着夙征的眼眸中隐隐还写着恐惧。
夙征蹲到他身侧,语气温和,像哄着不諳世事的婴孩:「大人或许听说过养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