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她鼓起勇气悄悄望向他时,心脏却又开始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动。
事情似乎朝着她控制不住的方向越走越远。
这可不太妙。
宋辞从小到大都是乖乖女,听话地在外婆家乖乖等爸爸妈妈回来接她,听话地努力学习,还有听话地……不对异性产生想法。
可能是因为她长得漂亮,所以自从到淮安市上学以来,沈银三天两头就要对她三令五申,明确禁止她跟异性交往过密。初中那会儿有人在表白墙跟她表白,事情闹得挺大的,沈银知道以后先是质问她跟那名男生的关系,得到否定答案也不放心,还特意去学校找老师和同学悄悄问了,明确得到两人确实没什么交集的答案以后才真正放下心来。
这件事简直拖沓又麻烦,对于她而言更是无妄之灾。
所以宋辞一直对异性是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生怕不小心惹上从而又沾上麻烦。事实上也很少有异性能得到她的另眼相待,裴一鸣算一个,唐诗……也算一个。
但她一直以来都当裴一鸣是再普通不过的好朋友,可她对唐诗的感觉,似乎又完全不同。
因他而凌乱的心跳和一看向他就控制不住变得通红的脸颊,似乎都指向了唯一的一个可能性——她可能,有点喜欢唐诗。
宋辞下意识地觉得这件事是不对的,不应该的,而且应该马上规避的。
她想,必须尽快斩断这种不该有的情愫,快刀斩乱麻。
但可惜她现在负债累累,还欠唐诗一顿饭和一碗阳春面。
亏欠就意味着有交集,而有交集就意味着进一步的泥足深陷,难以自拔。
这也太糟糕了。
宋辞咬了咬唇,开口道:“我请你吃饭吧?”
“嗯?”唐诗正侧着头研究为什么有人的脸能随时随地的变红,还没研究明白,就大概意识到研究对象似乎开口说了句什么,只好疑问似地嗯了声,然后心虚一般略微移开眼,将目光投到别处。
“之前说好的,我请你吃饭。”
察觉到少女语气中的迫不及待,唐诗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心说怎么,就这么想跟我吃饭啊。
他低着头把手电筒关了,然后把手机揣兜里,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楼道,说:“是吗?我都差点忘了。”
两个人几乎是步伐一致的往下走,宋辞嗯了声,问:“你想吃什么?”
“钱阿婆做的烤冷面怎么样?”唐诗随口说。
好吃是好吃,但是一份烤冷面才不到十块钱。
宋辞忍不住提醒:“是我请客,你要不要吃点儿贵的。”
唐诗被她可爱得不行,笑着,不太正经逗她:“不呢,最近只爱吃便宜的,贵的难消化。”
宋辞:“……”
随便你。
两个人出了校门就拐入小吃街,但往常热闹繁杂的小吃街就像被点了哑穴,街道上空无一人,本就狭窄的入口处还贴了封条,有警察扛着枪在周围巡视,警察见两人走过来,赶忙凶声恶气地把人赶走:“无关人士赶紧离开,这条街最近要整改,暂不开放。”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茫然与疑惑。
等唐诗问了学校门口的门卫大叔才知道,就在几天前,淮安市有栋老式建筑楼坍塌,致使六十二人当场死亡,市里领导高度重视,要求所有的建筑楼进行彻底的整改,首当其冲的就是学校附近的这条极其火爆,但又有了几十年历史的小吃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