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它们也不会说话,更看不懂邓零星在做什么,就随它们去了。
只是有时候小猫们为了吸引邓零星的注意,总是凑上去的捣乱,不是把零件从桌子上推下去,就是张嘴去咬五颜六色的导线。
“好了好了,不许咬这个,又不是罐头,不许再打扰哥哥工作了。”邓零星把可怜的导线从猫嘴里抢救出来,小心翼翼地安装在炸弹上,用绝缘胶带贴好连接点。
邓零星花了一周的时间做出了这颗炸弹,但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只能先将这危险的东西藏匿在柜子深处。
夜深人静之时,邓零星已经陷入了沉沉的梦乡,躺在卧室的大床上,抱着被子睡得很熟。
格伦却没有什么睡意,他担心自己会打扰到邓零星睡觉,就没有回卧室,十二点了,还坐在一楼餐厅靠窗的椅子上,若有所思地打量掌心中的戒指。
莱斯利安同样没睡,他衣冠整齐,站在公爵身边,为他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
“大人,您好像有心事?”
格伦合拢手指将戒指握在掌心中,轻叹道:“上次好不容易布置了求婚现场,却被安德斯给搅局了,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可惜。”
莱斯利安思忖道:“我想准备一个求婚典礼并不难,如果您有这个意向,我马上就着手筹备。”
格伦摇摇头,语气略有些苦涩,“典礼什么时候都能准备,但是我却没有勇气再来第二次求婚了,如果他拒绝我该怎么办?”
“……”莱斯利安还是第一次看到公爵瞻前顾后、患得患失的样子,甚至为这样一件小事纠结到失眠,实在是令人咋舌。
不过莱斯利安面上还是很冷静,“少爷现在这种情况,不太可能会拒绝您,他天天把喜欢挂在嘴边,如果在这种关头拒绝您的求婚,人设会崩坏的。”
“你太小瞧他了,他会演,能一边说着喜欢,一边找借口拒绝我,而我却无力招架。”
格伦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按了按额角,烦恼道:“我总是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他,我很享受他现在的样子,那样亲近我、依赖我,让我产生两情相悦的幻觉,可是偶尔我又想到这一切都是假的,心里难免觉得不舒服。”
莱斯利安思索片刻,“那么直接对他挑明又如何呢?”
格伦苦笑,“他会被吓得落荒而逃吧,我不想连表面的温存都失去了。”
“需要一个契机来打破僵局呢。”莱斯利安轻叹道,“大人不必太过焦虑,有一句俗语叫做船到桥头自然直,或许再过段时间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但愿吧…”
一向奉行“事在人为”主义的公爵,此时竟然也将希望寄托在了所谓的命运上。
两人在缓缓飘起的茶香中有一搭没一搭的交谈着,深夜的时间被拉扯得很长很慢。
不得不说莱斯利安是个不错的倾听者,他总能在适当的时候给出适当的建议,即使是没有现实意义的宽慰,从他口中说出来也会让人心里舒服不少。公爵如此重用他,甚至将城堡内大大小小的事务全都交给他,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正聊着,忽然餐厅的玻璃门被拉开了,邓零星穿着宽松的睡衣,赤着脚站在门外,他左手抱着平时一直放在床头陪着睡觉的毛绒玩具熊,右手揉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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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红红的,委屈地望着格伦,“大大,你在这里做什么,我一个人睡觉好害怕…”
格伦一看到他,心情就好了不少,他向邓零星张开手臂,“零星,过来。”
邓零星乖乖走过去,自然而然地跨坐在对方腿上,下巴搁在对方肩膀上,小声告状道:“大大,你不陪我睡觉,总是有怪兽来欺负我…他们都好坏的,会飞,还会喷火,他们抢我的蛋糕吃,弄坏了我的玩具,还打我,然后我就哭了…”
“是做噩梦了吧。”格伦温柔地抚摸着邓零星的头发,用手指捋顺他睡乱的短发。
邓零星扭头看见桌上热气腾腾的红茶,便伸手拿起来喝。
这是莱斯利安特意泡的安神红茶,里面除了茶叶之外还加了一些草药,比公爵平时喝的那种要更苦一些,邓零星只喝了一口就皱起眉头,吐了吐舌头,“这个茶茶也欺负我,它在嘴里咬我的舌头,太坏了…”
格伦觉得好笑,他拿走邓零星手中的茶杯放到一边,“这个不适合你,莱斯利安,你去给他煮一杯牛奶,顺便拿条毯子过来。”
邓零星举手补充道:“要草莓味的。”
虽然他现在更想喝罐冰镇啤酒,再点上一份烧烤外卖,最好烤得焦焦的,撒很多辣椒。以前休假时他宅在家里,经常在大半夜里来这么一出,叫上几个熟悉的朋友,一边看球赛一边喝酒一边吃烤串,推推搡搡、吵吵闹闹的。
邓零星已经习惯了这种廉价又充满人间烟火气的快乐,现在被锦衣玉食地娇养在华丽的城堡中,一日三餐的菜品会按照营养表精准到克数,日常所用的每一件不起眼的物品背后都可能有个令人吃惊的价格,但是他总是不适应,偶尔还会觉得厌烦。
说句难听点儿的话,他还真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这会儿忽然起床来餐厅,也是因为他感觉饿了,来这边觅食,可惜公爵从不允许他半夜还吃东西,顶多给一杯牛奶这样。
邓零星怀念自己以前半夜三点还能点外卖的日子。
莱斯利安很快就拿来了热牛奶和毯子,格伦把毯子裹在邓零星身上,拨开额前的碎发亲了下他的额头,轻声道:“把牛奶喝完就去睡觉,熬夜对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