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作坊取了药箱,又走了两刻钟,才到达地方。
谢东没去作坊,此刻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们,人一下来,他便引着程令仪直奔产房。
房间里。
稳婆一面调整胎位,一面鼓舞着产妇。
良久,她长叹一口气,从帐子后面出来,苦着脸道:“郎中,还是不行啊,您再想想法子,再这样下去,大人和胎儿都熬不住了!”
床前围着帐子,外面的人看不清帐子里的情形,只能看到从里面伸出来的一只手,那手无力地垂落着,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
钱郎中指尖搭在那手的腕上,一脸凝重。
“老夫已经尽力吊着产妇的命了,若还是不行,只能……看那个人有没有办法。”
“谁有法子?他再不来,大人孩子都没命了!”稳婆焦急地道。
“再等等……”
话音刚落,就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
程令仪提着药箱上前,问道:“钱老,如何了?”
见她来了,钱郎中面上一喜,摇了摇头,“所有法子都用了,胎儿太大,产妇生不出来,现在也已力竭,情况十分不妙,老夫用药也只能暂时吊着产妇的命,程丫头,你既然来了……是不是有法子?”
他知道程令仪治外伤的本事,但却不知她是否会接生,因此这么问时,心里也是有些不确信的。
程令仪点了点头,“难产这事可大可小,但如果连您和稳婆都没有法子,那么便只有开刀了,我已叫东子去熬麻沸散,药一来,我即刻动手。”
钱郎中有些愕然,“开刀……可这是妇人生产,如何开刀?”
他行医多年,怎么也没法把接生和开刀联想到一起去。
程令仪笑笑说:“钱老不必忧心,既然产妇自己生不出来,那我便帮她剖腹取子。”
剖腹取子?
这样的接生法子,简直骇人听闻。
钱郎中虽惊愕,但想到她身上的绝技未必只对外伤有用,便稍稍放下心来。
哪知,稳婆听了她的话后却发出一声尖叫。
“什么剖腹取子?你这女子年纪轻轻,竟然如此歹毒!若真划开肚子,产妇和孩子还有命活吗?”
她怒瞪着钱郎中,“你这老郎中好生不靠谱,我以为你是找了什么能人,没想到却找来这样一个祸害,若是真让她胡来,到时出了命案,你我可都得被连累!”
妇人产子本就是一脚踏进鬼门关,便是难产而亡那也是命数,赖不到她身上。
可若是被人划了刀子,出了意外可就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