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之人,眉眼灵动,说话时浅浅露着一排齐整皓齿,薄唇红红,水润润的,看得人总想去亲昵一口。这是怎么了?怎么总想去亲一个男人?不能再看了,再看保不齐真亲上去了!算了,今儿还是先放过她吧。顾寻欢缓缓挪开视线,慢悠悠从榻上起身,瞟海棠一眼,“真不要赔偿了?你可想好了?毕竟我这身子挺金贵的,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错过就真没了。”“不……不要了!”海棠连连摆手,转脸恨恨,她哪里要得起他?”那行吧!”顾寻欢故作大方,“今儿你画了我,我也画了你,算是扯平了。”“对。”海棠急急忙忙将汗巾解下,恭恭敬敬递送到顾寻欢面前。顾寻欢瞧她恭敬有加,心中只觉无比熨帖,回来时的一腔愤怒,也消失得一干二净。他将汗巾接下,再度瞥一眼她红唇,红唇有毒,勾人心魂,他抖了抖身子,旋即将视线移开。真是很奇怪,竟然有点不自在。海棠伸出手,猫爪子般在顾寻欢腰间扒拉两下,“我帮公子系汗巾。”这样小心翼翼伺候,才是小厮该有的模样。顾寻欢点头,展臂,扭腰,应一句,“嗯。”海棠如得大赦,老实在他面前站稳,汗巾展开,双手绕过他腰际,轻抚,平摊,打结。顾寻欢挺直了腰,放任她动作。男子成熟逼人的气息充斥着鼻翼,阳刚,热情,蓬勃,奔放。海棠莫名红了鼻尖,耳廓,面庞。有些热,额头甚至出了汗,一切都很顺利,可偏偏在收尾打结时出了点问题,打出来的结歪歪扭扭,鼓鼓囊囊,着实难看。海棠想了想,将打好的结放下,继续重打,可越打却觉越难看。海棠突然想起白日里,趁顾寻欢与三少钓鱼时,她和侍女知心闲聊时说起的话。知心爱慕顾寻欢,明眼可见。“公子是这世上最好看,也最伟岸的男子。”彼时,知心道。“不尽然吧。”海棠回她,她想起那日伺候顾寻欢沐浴时,无意中瞥到的,他的所谓的巨无霸,有些怖人,脸红心跳的。“你可看清楚了?”知心迟疑。到底看清楚了吗?海棠现在想起,倒也疑惑了,这一迟疑目光就有些飘移,往下,再往下……“看什么呢?”顾寻欢觉察到了不对劲,垂首蹙眉,顺着海棠视线看向自己腰腹以下。“公子这里有点儿脏。”海棠的分神被抓了个现形,她急中生智,瞥见他长衫上的一小块灰渍,忙伸手去掸。可是,怎么觉得有点儿不对劲?拍哪儿了?打哪儿了?怎么在衣袍里有点儿晃荡?顾寻欢全身打了个激灵,后退半步,不敢置信地冲海棠一句,“你轻薄我!”“我只是在掸脏的,可是……啊?……小小意外……”海棠反应过来,连忙丢了汗巾,更以双手捂面,回转身子,夺门而出,尴尬得恨不得可以找个地缝儿钻下去。屋内,顾寻欢同样一脸懵。他回想,他盯着海棠的唇,海棠盯着他的身。都是男人,这算怎么回事呀?屋外,旺财将自己站成了门神,阻止任何人靠近。听见海棠开门出来,又见她面红耳赤,于是自然浮想联翩,既有些恨他们玩断袖,又有些很同情地看向她,“你还能走路吗?”噗……海棠剧烈跳动的心还未能平息,又被连戳一刀,她静敛心神,拍拍旺财肩膀,故作老成道:“小兄弟,眼见不一定为实。”“怎么可能不实?我明明看到公子对你……翻来覆去当煎饼。”旺财嘀咕道,满脸笃信。行吧!谁想象力丰富,算谁赢。海棠不想和他争,索性默认,反问他,“你火急火燎来寻公子做什么?”旺财听言,如梦初醒,两手紧拍大腿,“我差点忘了大事,宁国侯府的小姐亲自来提亲了,此刻正冲咱得意轩而来,怕是要到了!”啊?一个杜纯元还没完全搞定,又来一个主动的?海棠下意识回身看屋内顾寻欢,恰他闻言出来,视线相对的瞬间,海棠瞪他一眼,也不知他先前在外面,到底惹了多少好妹妹!哼!风流公子哥儿,就是讨厌!海棠咬唇收回视线,愤愤回屋,脚步飞快取过他刚刚换下来的衣服,又闷头出了门,再度经过顾寻欢身边前,忍不住抱怨,“这衣服,一天换三趟,还不加工钱!”这衣服不脏不用洗啊?分明是早上出门时刚穿没两个时辰的。她这怨气从何而来?她还瞪他?抱怨他?闹脾气了?顾寻欢有些懵,却来不及多想,因为一道靓丽的身影已经绕过影壁向他飞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