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吧……”海棠摇头摆手,表示拒绝,压低声音,自言自语,“看见不该看的东西,那就更尴尬了。”这一次顾寻欢倒听得清楚,顾寻欢再受不住,衣服也不换了,踏大步下床榻,直奔海棠而来。“公子,真的没关系,其他府上像您这么大的公子,房里必定有暖床丫头的,除此之外,还有姨娘,通房,等等哎您抓我作甚?”海棠话堪堪说到一半,紧接着手腕便被人给握住了。顾寻欢衣衫不整,胸骨隐约可见,他却不睬,只一手提着腰间汗巾,一手拉过海棠。一拉一提,海棠脚步踉跄,随即便被提溜到了他榻前。“你看看,我这里可有不该看的东西?”顾寻欢满脸不服气。海棠偷偷瞟一眼,除了几本账册外,他榻上被褥还算整洁。“你看,我可有做那事儿?”顾寻欢梗着脖子道,可因着梦境,总觉得有点儿不敢去直视她,但凡余光瞥到一点点,他都会不自禁瞥向她的唇,薄薄的,小小的,梦里水滋滋带着点甜,这滋味儿令他很不舒服,浑身焦躁,很不得劲儿。察觉到自己又想起不良画面,顾寻欢猛地挺直了身子,收回视线。海棠留意到,眼前公子,耳廓潮红已经蔓延到了脖颈上,而且眼神闪烁不敢看她,分明是有鬼!此刻又急着证明自己,岂不知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海棠了然,看破不说破,“是我误会公子了。”“当然。”顾寻欢点头,带着小小得意,继续穿衣。海棠弯腰给他叠被铺床,见到他换下来的衣服,便随手拿起准备去洗,可刚刚触手却觉他那小衣上湿湿滑滑一片。“咦”海棠长长地叹出一声,手下一僵,旋即明白过来这是什么,这个该天杀的顾寻欢!海棠在心底恨不得要对他暴拳出击。信誓旦旦说自己心思纯净的呢?这些脏东西又哪里来的?此刻手底的衣服,她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她是女儿家,哪里见过男人的这些东西,这次连她自己的脸都烧了起来。“我……”顾寻欢瞥见海棠手里的他的衣服,心中叫苦不迭。“没关系,正常反应,说明公子身体健康。”海棠故作镇定,肯定地点头,“公子生龙活虎,以后必定子孙兴旺,儿孙满堂。”顾寻欢两眼一抹黑,只道是今儿流年不利,诸事不吉。海棠见他怔松在原地,耸耸肩,不作声,善解人意地连他榻上被单一起卷起去洗。瘦弱小厮怀抱满满一大抱罪证赃物,耀武扬威从面前走过,顾寻欢觉着自己一大清早,面子,里子,一同被丢得干干净净。越解释越黑,顾寻欢索性放弃挽救。不多时,门外侍女听见屋内动静,知顾寻欢已起,端茶送水进来伺候洗漱。屋内静悄悄,气氛奇怪。侍女们面面相觑,均不明白,为何公子与海棠,一大清早,均落了个大红脸,而且这两人,像是心照不宣般地,都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谁都不看谁一眼。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二人如此别扭?众人揣摩,百思不得其解。顾寻欢一边漱口,一边偷偷以余光看向海棠,看她忙进忙出,大张旗鼓给他换床褥,心下恨不得能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及至她走到他身边时,他又慌忙看向别处,作出完全不在意她的样子,左瞟瞟,右看看,目光虚无缥缈。对于他今儿一系列的反常举动,海棠一概归于他心虚,而且虚得很。对此,她表示深深理解。这厢海棠越是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那厢顾寻欢却是越觉得,今儿早上这是丢人丢大发了!洗脸的时候他将帕子敷在脸上,只觉心头窒息得很,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他的春梦对象,为什么是海棠?难不成是昨儿夜里临睡前看她看多了?不行,顾寻欢想,他今儿要躲着她点,不然夜间再梦见,那算怎么回事儿?顾寻欢想罢,一把扔了帕子,直接出了门,只对海棠扔下一句,“我出去了。”羞臊难堪?落荒而逃?海棠若有所思,取了一大叠手纸放在了顾寻欢枕边。腿毛顾寻欢提着鸟笼,哼着小曲儿在街市上闲逛了一整日,东西大包小包堆了旺财满满一怀抱,他却仍不想回府。直到今儿,他这才发现,府里有个过分聪明的小厮,也是烦恼。他的一举一动,海棠似乎都明白,将他看得透透的。直挨到天黑,红灯高上,旺财终忍不住,开始叫苦连天。顾寻欢被他吵得无法,只好硬着头皮,回了得意轩。回去的一路上,莫名心情舒畅,脚步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