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天却似乎也不在意,方才还满面暴怒的人,此刻好像忽累极了一般,重新退后,无力的坐回了大圈椅上。
他自个拧着眉头揉了揉额角,半晌,又忽然道:“朕不见,叫他们回去!”
苏允棠看着他:“为何不见?”
刘景天咬牙抬头:“为何?你还问朕为……”
这带着怒意的质问才刚说到一半,他却又忽的一顿,皱眉侧身,四顾之后,朝着窗外凝神静。
苏允棠微微凝眉,也跟着看向听了听,殿内一派静谧,除了鼻端弥漫着,因为日日熏辟瘟方而挥之不去的苦涩药气,什么都没有。
但刘景天却仿佛听到了什么声响,忽的问她:“你带了孩子来?朕像是听见了孩子在哭,是哪一个?”
苏允棠的面色越发微妙。
她垂眸看向刘景天,只轻声道:“孩子在前殿。”
莫说福宜与毕罗吃了奶后,都已累得睡着了,且前殿与这里隔着两层院落,就算当真在哭,哭声也决计传不到这里来。
单是这散漫恍惚,就已经叫人心惊。
刘景天闻言似想反驳,下一刻,却也像是忽的意识到了什么,眸光一顿。
他怔愣着,忽的揉了揉脸,低头躬身,声音中满是散不去的痛苦与颓败:“你还问为什么?我如今这模样,如何面见朝臣?”
“苏允棠,你还要把朕逼成什么样?”
第64章躲避
◎躲在了她的身后◎
“苏允棠,你还要将朕逼成什么样?”
苏允棠原本是不愿多理会刘景天的,可这一句仿佛委屈到了极处的质问,却瞬间将她的怒火激了出来。
这算什么呢?刘景天虽然困在这寝殿中,可他身康体健,每日三餐不缺,起居有常,身旁有御前大总管服侍,外头有禁军护卫,没有人来欺辱他,没有宫人逢高踩低,更不用在如她从前一般,在风雪之中数着炭薪煎熬。
连她从前被圈禁时的痛苦的十之一二都没有,他算什么委屈!
“刘景天,你沦落到今日这步,都是你咎由自取,是天不容你!”
苏允棠满面冷肃,眸中满是不加掩饰的恨意:“我逼你?你便是怨天怨地,也怨不得我一个字!我苏允棠还恨上天叫你我换了体感,不能杀之后快,如今还保你你衣食无忧,软卧高枕,还能这儿大放厥词,我只恨自己枉为人女!”
若不是因为互换了体感,她无法囚禁刘景天,可话说回来,若不是互换了体感,在得知了父亲真正死因之后,她便是卧薪尝胆,玉石俱焚,不论如何手段,也不会坐视杀父仇人,还好端端的活在这世上。
但现在,她即便圈禁了刘景天,也顾忌互换的体感,连照着父亲病逝前经受过的痛苦,一桩桩报还回去都不成!
刘景天的颓败与痛苦,在苏允棠这更加赤=裸,更加深沉尖锐的恨意面前,只如秋风下的枯叶,被冲的零散细碎,不值一提。
他倒吸口气:“苏允棠,这生产的极致苦痛,朕是代你所受!”
这话却叫苏允棠冷笑出声:“代我?这两个孩子是从何而来?难不成是我红杏出墙得的野种,还是我给你下了虎狼之药,强迫你叫我怀了孩子?”
这话果然叫刘景天面色一滞。
孩子是从何而来?是他相信了唐黄那个江湖骗子的雷霆之术,机缘巧合,在自个的皇后身上下了淫药。
这么想来,阿棠说他咎由自取,竟是一点没错。
谁能想到,他们成婚五年,好的蜜里调油时都没有怀孕,只那么一次荒唐,却怀了两个孩子。
难不成,这世上当真有天意?当真是天不容他?
一时间,刘景天竟忍不住的怔愣在了原处,当真从心底泛出了一阵阵的无力与自疑来。
不,不,不是如此!
不过没过太久,刘景天便也忽的意识到了自己的怯懦与恍惚。
他不是如此,他从前不会如此,日后也不会永远这样无用怯懦!
他只是因为生了这两个孩子的折磨还没有痊愈罢了,待他出去就不会这样了!
刘景天手下空拨珠串的动作越来越快,低着头,满面痛苦的将这话在心中默念了十余遍,动摇的心绪才终于略微平定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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