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千忧问道:“舅舅当初为什么会尚公主?”
任母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怒道:“哪个贱婢敢在你面前嚼舌根子?看我不杀了这股歪风邪气!”
“你舅舅再如何,那也是任氏倾族之力培养出来的人,是正儿八经的大司徒!和联姻没有半点关系。”
见任千忧面露狐疑,任母坐在一旁,微微扬头道:“当年你舅舅也是名动天下的人物,与风伯府世子合称‘风任’。”
“‘风神临渊’说的就是他们。而且年纪轻轻就官拜大司徒,任氏地位也得以水涨船高,堪比谢家卓家那些豪族。”
说罢斜蔑任千忧一眼,“你以为你的姓代表着什么?”
任千忧这才明白,自己这舅舅不是因为是驸马所以是司徒,而是因为他是司徒,所以才是驸马。
而风令……任千忧想起了那本册子上覆灭的风伯府,含糊其辞的风家过往。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
扣扣扣,向生轻扣门扉,拱手问礼道:“小姐,小主人。主上请小主人。”
庭中惊雀振翅,将树梢踩得颤抖。夜色深许,一人覆手立此。
离弦似的雀鸟让任无涯想起了年少时的风令,他总是爱往外跑,一跑便能诵出一篇绝唱。
与人一洽谈便能心境达明,气质卓然。
站在星轨前,须臾便能算出下一种天象。
就连香学琴音也只是出去游玩时见得多了习得的。
风令此人,就算是说为神童全才都不为过。偏偏又有那样好的出身,教算命先生都不敢轻易问签,连连摆手摇头。
他第一次见他就在街上,风令一身红色华服金冠,骑在马上游街,当时是他初任太常之时。
街上簇拥者围得水泄不通,万人空巷。百姓都赞叹皇帝终于任命了一个好官。
再次见他就在府里,真不知道任氏献了什么宝,才请得这尊大佛来教自己。
自己虽说确实是因此突飞猛进,智决超群,但也一直憋着一口气,想着再强一点,再努力一点,去和他争个高低,和他争个输赢!
却不料皇室子孙凋敝,先帝在提拔了一些人后就暴毙,剩下一个残暴嗣息继承皇位。
“舅舅。”
任无涯的思绪被打断,愁闷的往事压得他无意识地叹了一口气。
“坐吧。”任无涯坐下斟酒道,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想问什么。难为风令还差人让我粉饰太平,好教你放心。”
说深深看他一眼,以酒中满月下酒,嗤笑道:
“简单的来说就是风令被新即位的皇帝的姐姐瞧上,从朝堂上被掳到公主府关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