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呼啸,暴雨倾盆。
台风已至。
今天到此为止。该收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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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两天全市停工停课,风雨太大,走失孩童的调查也自然暂缓延后。
我一天值班,一天休息。值班那天跑到图像控制中心,陪同事们一起看监控,没看出什么线索来。
休息的那天我躺在家里补觉,睡了一整天。
我做梦了,梦到我第一次碰上谋杀案件那时的事。
那时我还不在荡圩区,我刚毕业,被分到航江省另一个城市的刑警支队。
我在出租房狭窄黑暗的玄关里来回踱步,看着灰色的金属门。
我不想出去。不想离开这间屋子。
当时我和一个女孩合租,我们两个关系亲密,分享所有事情,拥抱着取暖。这间屋子是我们最后的巢穴,是我们抵御外界一切残酷冷雨的港湾……
但我知道自己应该出去。
那是我的职责,是我的选择警察道路后必须面对的东西。
我在发抖,拼着一股劲逼自己拉开门——
门后面不是公寓楼的走廊,是案发现场。
十五岁的雏妓坐在廉价酒店床上,浑身瘫软,勒住脖子的绳子仍吊在床头灯上,白色的枕头、被单,已经被血水和组织液浆染成诡异污浊的拼贴画。
她死去十多天了,杀了她的人临走前长包下这间房间,随后逃逸他地。
“天啊!靖芠!那是什么?”
室友的尖叫声从背后传来,我连忙回身想捂住她的眼睛,却发现自己还戴着警用手套,而手套上沾满血污。
紧接着,又发现我爱的人变成了那个死去的人。
我正扑在床边,捂着尸体的脸。那些脆弱的皮肉经不起我的触碰,一块块掉落下来,黏在我的手心里。
她被死亡浸泡太久。
血腥味已经腐化,成为一种刺鼻的腐臭,像一把尖刀抵进鼻腔划开鼻梁……
我惊醒过来。
那种气味……
啊,那种气味——
窗帘外透进天光和鸟鸣。
台风已经过境了。
我想用手抹一把脸,却又想起梦里的场景。我望着自己停在半空的手。
这只手是坚韧的、有力的,干净的……
我把手靠在额头上,深呼吸了几次,感到心跳逐渐恢复平静。
好不容易摆脱噩梦残留的不快时,手机突然开始嗡嗡震动,一下子震得我脑仁锐痛。
我赶紧一顿乱摸,找到手机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