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宣浑身都是冷汗,急切道:“那侯爷觉得,我们怎样才能破局而出?”顾远萧将地上的两块石子拨到一处,沉声道:“唯一的出路,便是我与太子站在同一战线,能互相信任,不再自相残杀。可现在他已经当我是叛贼,不可能放我带兵进城,更不愿见我。”他苦笑一声:“我也不敢冒险将兵权交出,赌他会放我一马。”石宣低头擦了擦汗,只觉得听侯爷这么一说,这其中的博弈与凶险,胜过他打十几场恶战。这时顾远萧脸上愈发忧虑道:“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我在侯府的亲人,如果我没猜错,信王一定会派人上门挑拨,坐实我谋反的证据。”他将树枝一扔,暗自捏紧了拳想:双华,你可一定要记得我曾对你说的话。而被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这时正扶着肚子坐下,看婆婆抹着泪道:“罢了罢了,咱们快回屋收拾,总之萧儿在那里,我便跟他去哪里。”双华却并未起身,只是望向老夫人问道:“祖母的意思呢?”老夫人满脸的为难,摇头道:“我坐镇侯府几十年,如今却要背上反贼的名声偷偷溜走,真要如此,我宁愿……宁愿抛下这条老命不要,也得守住清誉。”双华望着祖母,眼神渐转坚定,道:“有祖母这句话,双华便大着胆子也说几句。”她见两人都望向她,拿起桌上的令牌道:“双华觉得那人所言,还有许多蹊跷。”“和熏儿怎么办,双娥姐姐怎么办?信息量比较大,你们能看明白吧,看不明白的话我再试着多解释几句。可能明天完结不了,如果不行就是后天,最后还有一到两个番外,无论如何,谢谢你们陪我走到最后。终章东宫偏殿里,太子将捂在嘴边的帕子拿开,脸因剧烈咳嗽染上抹病态的红晕。可一双狭长的黑眸还是如深潭一般,定定落在站在殿中,不卑不亢的女子身上。想想上次见她还是在半年之前,那时信王无意中对他透露,顾远萧这些年貌似清心寡欲,不近任何女色,其实是对自己的三妹有了不伦之情。他正为了周太傅的事而怨恨顾远萧,就想给他找点不痛快,于是去找母后,说自己倾慕顾家三小姐,想要纳她为良娣。没想到那件事峰回路转,最后倒促成了他们的姻缘。如今站在他面前的长宁侯夫人,看起来倒是同他印象中十分不同除了微微隆起的肚子,还有脸上的神情,不似曾经的躲闪与怯懦,倒添了许多内敛的沉稳,于是他撇了撇嘴,道:“长宁侯犯下的是滔天大罪,你身为他的亲眷,不等着孤派人去捉拿,倒敢自己来见孤王。”双华抬眸道:“敢问殿下,我夫君犯下了怎样的滔天大罪?”太子冷哼一声,坐直身子道:“他杀了朝廷派去的监军,拒不交出兵符,还将重兵屯在南门外,这不是要造反是做什么?”双华道:“若是殿下如此笃定,为何只是派人将侯府软禁起来,而不是直接下旨,以叛贼亲眷之名捉拿。”太子一拂衣袖,面色更显阴沉:“你这是怪孤不够狠心了?”双华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道:“臣妾猜想,殿下并不是不够狠心,而是您未曾真的笃信,我夫君会去谋反。”她见太子微微一愣,继续道:“因为殿下明白,若是将侯府众人以谋反罪名拘禁,此事便再无斡旋余地。长宁侯被逼的无路可走,便只能铤而走险。”太子眯眼看她,“所以,夫人进来专程让老夫人求情,进东宫来见孤,是想同孤谈条件,或是,想要挟孤。”双华摇头道:“双华是想同殿下赌上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