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的拍卖会最近太频繁了,像是那些贵族和商人都要卷款离开英格兰。
如果有那一天,我还是希望他们走得干干净净。
虽然我一直不喜欢伦敦,但是在这里住了那么多年,如果让我回到法兰西,总会觉得不适应的吧。
已经有三天没去街头画画,因为要忙着和那位作家交朋友。
他喜欢有钱的男人,当然如果是富有的女人也不拒绝。
我的钱足够能吸引到他,包括这张脸,我记得在组织里,他们经常说我这张脸合适狩猎女人。
我们一起坐马车路过萨维尔街。
道路上行人匆匆,作家却忽然要买一束花。
我笑着点头,把钱递给车夫。
车夫送进来一捧蔷薇,说是开得正好。
我小心挑开帘子,笑着答:“换成别的吧。”
1840年6月15日晴
画画。
1840年6月20日晴
画画。
地下室太安静了。
1840年6月22日小雨
很久不做梦了。
这次梦见一只鹿。
它跌跌撞撞来到我面前,不知为什么变成了卖花女的模样。
她问我在这里过得好吗。
我说,哪里,英国吗?
她笑着说,不是,是在这世上。
我说,不好。
她又说,你看起来很孤独,你来到英国的十五年都很孤独吗?
我想了想,告诉她。
“不止如此,我好像孤独了一百年。”
1840年6月23日阴
萨维尔街还是那么吵闹。
卖花女从修鞋匠口中得知我来了,笑着向我从前常常停留的方向打招呼。
就算我现在没有站在那里。
真可笑,什么也看不见的瞎子。
我装作很忙不打算搭理他,内心盘算着一礼拜后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