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梳划过乌黑浓密的发丝,落云舒心中了然。盛千帆早就想结交长公主一家,曾经他有意无意的同自己提起此事,那时她一门心思全在盛家,根本无心其他。今日他的反应真应验了自己的猜测,盛千帆应该还有其他谋划,至于是什么等明日就能见分晓。“长公主府人多,明日你要好好看着盼盼,可别出了什么差错。”见小姐面色缓和,梦儿并未多问什么,只点头应下。盼盼睡的深沉,鼻间吹起一个泡泡,白花花的肚皮露在外面,落云舒怜爱给女儿盖好肚子。这才依依不舍的睡去,睡梦中的落云舒眉头紧皱,额角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似乎做了噩梦。梦境中,怀瑜猩红着眼,手中拿着骰子猛的摇晃,被一群人围在中间。“开大……”“开大……”“大大大……”怀瑜什么时候开始赌博了?看他驾轻就熟的样子,赌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到底是谁教他的?落云舒想要靠近儿子,想要大声呼喊,可她的身体直直的穿过儿子,手中并未抓住什么。她无助的跌落在地,眼睁睁看着儿子越赌越疯魔,最后竟然被人生生砍下了手指。“不要……不要……”“不要啊……”谁能中的落云舒额角不断渗出汗珠,她挥舞着双手,想要抓住什么,似乎陷入梦魇。突的,空气中溢出丝丝金光,金光隐入落云舒的眉心。一道黑色光芒,自落云舒的身体抽离,黑光逃也似的飞出窗外,与夜色融为一体。她原本躁动不安的心绪,渐渐平静,呼吸逐渐均匀。‘娘亲……别怕……你有盼盼……’‘盼盼……保护娘亲……’‘该死的梦魔……什么魑魅魍魉竟然敢入娘亲的梦……’‘盼盼打洗你……’‘打洗你……’那道灵气自盼盼指尖溢出,见梦魔逃窜离开,盼盼才收回手。梦儿在房外守夜,听的动静推门入内,屋子里静的出奇。榻上的姑娘睡的安稳,难道是自己听错了?梦儿瞅一眼盛盼盼,只见她瞪着溜圆的眼,直勾勾的盯着她手中的奶壶。梦儿哭笑不得,自打盼盼出生,除了比较粘母亲,最粘的就是她。梦儿妥协似的,将奶壶塞到盼盼手里。没几口,一大壶奶就见了底,怀中的人儿渐渐哈欠连天。盛盼盼投胎后灵力受损,比不得从前,她堂堂三界大能,竟然变成了一个婴孩。许是受天道束缚,每次动用灵力,像是格外消耗体力。直到她沉沉的睡去。梦儿在半睡半醒之间,好像听见了福寿堂那边传来的动静。似乎是有人哭喊和喧闹,那边的灯也亮了起来。落云舒一夜好眠,翌日起了个大早,整个人神清气爽。按理说今日是怀瑜归家的日子,想起昨夜的梦境,她不免有几分担忧。随即摇摇头,有人说梦境都是反的,所以她无比相信自己的儿子。他虽然顽劣,可断然不可能沾染上赌博这种恶习。倒是立在一侧的小桃满面忧心,落云舒似乎猜到几分。“小桃,昨夜你彻夜未归,跟着侯爷可有结果?”小桃昨夜在庄子外守到后半夜,侯爷去了庄子一夜未出。待她回府,已是寅时三刻,不忍心惊动夫人,这才拖至现在。“姑娘!奴婢真替您感到不值!”小桃呼出一口气,她甚至不忍心告诉姑娘,昨夜那不堪的一幕!小桃吸吸鼻子,这才磕磕巴巴道:“侯爷在城西的庄子那边有个家,里面……里面还有个夫人……奴婢……听见她唤侯爷相公……”“姑娘那个庄子可是您的陪嫁,侯爷他怎么敢?”“对了姑娘……侯爷拿着您私库的钥匙,拿了许多金银首饰,送去那边……”梦儿惊得摔碎手中的茶盏,反观落云舒倒是冷静的出奇,小桃以为,姑娘得知定然会勃然大怒,可此刻的姑娘让她隐隐担忧。“姑娘……您难过可以哭出来……”落云舒面容格外沉静,嘴角挤出一丝笑意,她终于可以死心了!不哭!不闹!不吵吵!她仅存的一丝念想,被盛千帆生生熄灭!“哭?为什么要哭?”落云舒唇角的笑意张杨,她终于可以无所顾忌,终于可以不用顾念曾经的情分。“难道我也同别家夫人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小桃,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想走的人你留不住,想留的人你赶不走,侯爷的心,早就不在我这边了,何必强求呢?若是死缠烂打,不过是招人厌烦!”死缠烂打一向不是她的做派,女子当自立自强,没必要依附一个男人。如今她算是明白了:男人靠得住,猪都会上树。“姑娘!侯爷真是丧良心,昨夜庄子内有个年轻公子,他唤侯爷爹爹,那公子看起来同大少爷一样年纪,对了……那女子怀中还抱着个女婴,看起来同小小姐差不多大。”“侯爷啥时候有那么大儿子,当初他求娶你时,未见他有外室啊!”“呸……还能是什么?是侯爷求娶小姐之前就养在外面的外室罢了!”梦儿不忿的啐一口,死渣男!“这么多年他装的真像,盛家这十几年,姑娘嫁进来时家徒四壁,吃穿用度全靠姑娘的嫁妆,到头来竟然背刺姑娘。”“什么侯府?什么爵位?不过是泥腿子出身的下等人而已,靠着一副好皮囊,诓骗我们姑娘。”“梦儿……”梦儿越说越不像话,今时不同往日,这些话若是让有心人听了,难免不会生出事端。“梦儿,我知你为我好,这些话以后别说了!”“今日长公主府有家宴,可别误了时辰。”见落云舒脸色不大好,梦儿讪讪的住口。‘娘亲……是爹爹的姘头……’‘那俩孩子是爹爹的外室子……’‘爹爹骗了你十几年啊!’‘呜呜呜’‘我可怜的娘亲……’:()主母重生便恶妇,将侯府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