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穿不上妆花缎制成的衣裳,却也知道料子珍惜,江南绣娘合百人之力,一年怕是也只能纺出一匹,更别提送来荷兰榭的,还是这么鲜嫩的颜色。
王爷对王妃,真的是极好。
金簪都快感动哭了。
“夫人,还不止这些呢,桂嬷嬷还送来了不少珍珠纱、凤尾纱,还有乌金缎,您看可否绣娘入府,给您制成裙衫?”
云锦书抿抿唇,点头应允。
金簪欢欢喜喜地出去了。
没过一会儿,银镜进来,“夫人,王爷叫您过去呢,说有要事相商。”
云锦书在书房外踌躇良久,屋内传来迟非晚的声音。
“夫人怎的还不进来?”
云锦书推开门,踏了进去。
“王爷厚爱了,这许多珍贵的锦缎,我一个人也穿不完,不如给——”
“本王损坏了夫人两身衣裳,该赔,夫人莫要推拒,夫人快来瞧瞧,我可是蛊毒发作了?”
闻言,云锦书陡然一震,她抬起头来,这才看见迟非晚惨白的、隐隐透着绿光的脸。
她慌忙起身奔去。
“王爷!”
迟非晚再也支撑不住,从官帽椅上跌落,云锦书身上一重,她也被带倒了。
云锦书顾不得痛,赶忙给迟非晚搭脉。
脉象偏数,缓弱无力。
云锦书眼皮猛地一跳,她顾不得太多,冲外头高声喊道:“银镜,将我的银针取来!”
银镜跑进来,把银针递给云锦书,云锦书接过,取出其中最长的,坚定又迅速地插在迟非晚胸口,随后又取出数枚银针,分插在个穴位上。
剧痛有所缓解,迟非晚急促的喘息也缓了下来。
“夫人,奴婢叫人进来把王爷抬到软榻上。”
书房里安置了一张檀木阔榻,银镜望了过去,正要回头叫人,云锦书按住她:“别动。”
银镜哪里还敢动弹。
施针晚了些,好在蛊毒侵入不深,并未渗入肺腑,也并未侵入大脑,卡住主脉以后,毒素便渐渐消退了。
银针止毒只是权宜之计,迟非晚体内的蛊虫不死,便会源源不断地产出毒素。
蛊虫毒素有限,若蛊虫体内的毒素排光,蛊虫本身便会成为最致命的蛊毒。
它会在迟非晚的体内啃噬血肉经脉,寸寸吞噬,直到迟非晚挨不住痛,痛苦死去。
眼见蛊毒的效用散了,云锦书抽出一枚银针,刺向让迟非晚昏睡的穴位。
“睡一会儿就不痛了。”云锦书在迟非晚耳畔轻声说。
迟非晚猛然抓住云锦书手腕:“不气本王了?”
云锦书哭笑不得,都什么时候,还说这些。
“我怎么会气恼王爷,我要下针了。”
不等迟非晚回答,云锦书一针下去,迟非晚闭上眼睛。
迟非晚醒来时,云锦书刚好端着药碗进来。
“你醒啦,先把药喝了。”云锦书在床头坐下,把迟非晚扶了起来。
迟非晚“虚弱”地靠在云锦书肩头,在云锦书伺候下,一口一口将苦药咽下。
“辛苦夫人。”
“夫人又救了本王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