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婶子,”陆棠非常机灵的抓住机会洗白自己,“我打小体弱,早产出生,我妈当时还难产生了整整一天,因为缺氧,刚出来那会儿我脸青紫青紫的,医生都说养不活,后面也证实了他们的话,隔三差五就得去医院,我爸妈的工资全搭在我身上才能活着长大。”
说着,她掐掐大腿,硬是挤出眼泪,“我也不是故意一个人开小灶,实在是没办法,这边的东西吃不惯,想活命就得这么着,这根本不是什么资本主义,我爸妈都是烈士,我为了不给我爸妈摸黑也不可能这么干的,秀芬婶,我真的好委屈啊!”
说完,垂下头抽抽搭搭抹眼泪。
她也不嚎,声音很小,身体还时不时抽搐,无助的像失去母兽庇护的幼崽。
“可怜的孩子,”黄秀芬把人搂到自己怀里,“那些知青太坏了,你这么好的闺女,他们还欺负,良心不会痛吗?
既然你叫我一声婶,打今儿起,谁再敢欺负你,我扒了他的皮!”
“谢谢…秀芬…婶…”
哽咽的说不出话,还不忘道谢,陆棠的懂事知礼深入人心。
黄秀芬早上的做法,并不是想给谁出头,只是纯粹看不惯某些知青自命清高。
陆棠一番诉苦,让她心都快化了,恨不得现在就提把刀去知青点砍人。
单栀更义愤填膺,“这些知青还是干的活太少,一天天就知道折腾幺蛾子,回头我就跟大队长说,明天安排他们挑大粪!”
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刚被收拾过还没多久,又开始作妖,咋滴,非得逼的村里把人送走才行?
“对,”黄秀芬附和,“既然闲的骨头疼,就去粪池松松筋骨,刚好大夏天那边味道熏天没人想去。”
三言两语间,这两个女人决定了知青们的去处。
和黄秀芬告别后,单栀小声提醒,“你秀芬婶不仅嘴皮子利索,家里也硬气,自己三个儿子傍身,小儿子当了工人,男人还是大队会计专门管工分,她说出的话,一般都不会有意外。”
陆棠秒懂。
难怪单栀婶特意牵线,感情是个大腿啊。
而且,这个大腿还人品正消息灵通还会给她出气。
赚到了!
“单栀婶,”陆棠非常感激,“如果明天不上工,咱们还去县城,这次叫上秀芬婶子一起。”
这年代缺衣少食,没有下馆子拉不近的关系,一顿不行,那就两顿!
“日子长着呢,凡事过犹不及,你在供销社已经买了不少东西,暂时别太高调,”单栀点点陆棠的小脑袋,“你这丫头,倒是机灵的很,我还没说就能自己领悟,乡下人不知道大道理,脾气冲说话也粗,但是有句话却尤其适用:‘拿人手软吃人嘴短,伸手不打笑脸人’,咱们大队的风气是十里八村最好的,只要你诚心打交道,没人会嫌弃。”
刚刚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想到黄秀芬收到糖后变脸之快,单栀就觉得好笑。
这货家里也没差到那种程度,眼皮子怎么还这么浅呢?
此刻的她,华丽丽忘记刚刚收到围巾的自己表情是多么荡漾。
东西自己不是买不起,但是有人送,心情真的会开心到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