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虎子咧开嘴,“陆棠姐,走,我带你进去。”
一句话的功夫,从你谁啊变成陆棠姐,也是够现实。
陆棠心中腹诽,脸上却很端得住,安安静静地跟在虎子身后往里走。
“爹,娘,爷,奶,二爷,二奶,太爷爷,太奶奶,又有人来给咱们家送东西了!”
“臭小子,会不会说话?什么叫又有人送东西?被外人听到,还以为你爷爷收了多少好处。”
话音落地,一个脾气火爆的中年妇女,扬起巴掌就往虎子屁股上呼,啪啪啪好几下,打的人疼的嗷嗷叫才停手,“下次还敢不敢乱说?”
“奶,我错了,绝对没有下次。”
“算你识相!”
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陆棠理解了“血脉压制”这个词。
“闺女,”廖春兰打完孙子,才想起来还有外人在,“你就是昨天锦行救的那个知青?”
“对,”陆棠拿出烧鸡,“我不会水,昨天多亏程锦行同志见义勇为,否则还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
“这话也太夸张,都是一个生产队的,无论谁看到都会帮忙,锦行就是赶个巧,你先进屋歇着,我给你倒水喝。”
廖春兰飞快地接过烧鸡,笑容和善,态度真诚,话里话外都是对陆棠的好感。
陆棠以为自己刚下乡又没跟人打交道没啥存在感,其实并不是,她在红星生产队很出名。
不过,并不是好名声。
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城里来的大小姐的娇气,下地不到半小时就把自己搞的浑身疹子,第一次喝杂粮粥上吐下泻进卫生院……
可现在,廖春兰只觉得这姑娘娇气是真娇气,为人处世却落落大方,也没有城里人那种自命不凡,可以试着相处看看。
“是陆棠来了吗?”
陆棠刚想拒绝,就听到这句话。
说着声音抬头,看到一个蓝色碎花外衣的妇女笑容满面的奔向自己。
陆棠眨眨眼睛,好奇地望着来人,“我是,婶子你是?”
“这是你二婶子,叫单栀,也是以花为名,”廖大婶笑着介绍,“你们先聊着,我去倒水。”
“大嫂你忙你的,我肯定好好招待棠棠。”
说完,她把陆棠带到一旁的偏厅,并解释道,“堂屋是以前盖的老房子,偏厅好一些,家里虽说没有分家,也只是吃饭一起,你是二房的客人,来这边更合适。”
单栀真的很开心,今天之前,她只见过一次陆棠。
彼时,陆棠刚来红星生产队,跟乡下格格不入,皮肤很白,脸也秀气,乌黑的眼睛更是沁着水一样莹润。
漂亮精致的好似瓷娃娃,让人看着就想拐回家。
然而,想想自家不争气的儿子,万般想法都只能憋在心里,只能化悲愤为动力使劲折腾地,结果比平时多赚了几十个工分。
本来以为这辈子都没啥希望,谁知道峰回路转,俩人突然就有了接触。
单栀没想过因为救命之恩就赖上人,只希望两人能有所往来,能成最好,不能成也没事。
反正,她已经找到接近人的理由,碍事又没用的儿子一脚踢掉更好。
“咱们家别看四世同堂,其实人不多,老老小小加一起也不过十来口人,跟村里那些人多的比差远了,队上好几家四五个儿子的,儿子又生儿子,乌泱泱的二三十人,大人干活累到死,还是年年拉饥荒。”
“而且,家里还有个大队长,能做的虽然不多,但是偶尔请假或者换个轻省的活却没问题,像我,时不时就找机会让自己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