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栩点了点头:“你既然都准备好了,朕岂有不去的道理。只是眼下还有几本折子没有批完,你先回去,朕批完折子就过去。”
“那臣妾就回宫等着皇上了。”昕贵妃站了起来,笑容满面,行了一礼后缓缓离去。
祁栩淡淡地收回视线,对来喜问道:“琳妃那边有什么动静?”
来喜摇了摇头:“还没有,那两个小太监也派人监视了,都说和平常一样。”
祁栩点了点头,又去看他的折子。
来喜想了一会儿,还是不解,于是问道:
“皇上,琳妃娘娘明明拿到了证据,为什么不帮姜淑女洗清冤屈呢?”
祁栩抬头看了他一眼,嗤笑一声:“她是想多拖姜淑女一段时间,这样姜淑女出来后也会更感激她。”
“但是她的如意算盘打空了,姜淑女可不是会那样想的人。”
来喜问:“皇上相信姜淑女是被冤枉的吗?”
“朕本就不信她会推温修容。众目睽睽之下,她又不是傻子,整个后宫除了毓妃还有谁会信?”
“何况,温修容的孩子没了,于她有什么好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她。”
来喜不解地询问:“皇上既然知道不是姜淑女……为何还要……”
祁栩执起朱笔,继续批奏折,“她既然会被污蔑,便是她本事不够,本事不够,在宫里是活不下去的。”
“百密尚有一疏,朕能护她一时,难不成还护得了一世吗?再说了,她要是没有足够站在朕身旁的能力,朕又何必护她。”
“她是新奇,是有趣,可若是没有足够的心机和手段,她的新奇和有趣就成了笑话。”
来喜低头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
过了几日,银惜觉得今天的李弦喑很不对劲,以前他虽说沉默寡言,但好歹会回复几句,可今天她说什么他都不理。
王成宇朝她使了个眼色,银惜搬着小板凳到了王成宇旁边,问他发生了什么。
王成宇小声说:“他娘昨天去世了,您千万别在他面前提。”
银惜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转头就问李弦喑:“你娘是怎么去世的?”
王成宇:“……”怎么就是不听呢。
李弦喑眼神如刀子一般射过来,银惜却还是那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银惜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才沉声说道:“积劳成疾。”
看着银惜有些疑惑的眼睛,他缓缓解释:“我爹死的早,我娘一个人把我养大,一生操劳,就算是我现在已经能养活她了,她还是不愿意歇着,总要做些什么。”
银惜挑眉:“原来你能说这么多话啊!”
这还是第一次听他一下子说这么多话。
李弦喑没理她,自顾自低着头。
银惜轻笑一声:“世间自有因果规律,就像太阳每天东升西落,从来不变。”
“你娘这辈子操劳一生,下辈子就可以享福了,一辈子都不用干活。”
“哪有下辈子。”李弦喑苦笑。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呗。”银惜看着天,“做父母的,都会在天上看着孩子的,孩子过得好,他们也就放心了。”
“你刚才还说,他们有下辈子,现在又说在天上了。”李弦喑看她一眼,道。
“在哪都是一样的,我们又看不到,活着的人,只有顾好自己罢了。”
银惜低下头,湿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