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盒,木质的,面上印的logo在花涧眼里属于一眼就价格不菲的类型。他觉得自己有一瞬间的血液上头,好似最不妙的预想成了真,表情跟着一僵。但送礼的那一方丝毫不觉不合适,不仅兴致勃勃地一把将表盒塞进他手中,还“啪”一声又拍出两张卡片。
花涧的脑壳随着卡片的推开更大一圈。
第一张卡没什么问题,沈亭文也有一张,是他们常去那家超市的会员充值卡。另一张则属于花涧只听过的集商场、花园餐厅和观光酒店于一体的消费中心,在梧城的中心商圈里都属于高档消费。
他或许需要重新衡量一下沈亭文,不是,沈亭匀的经济实力。
“我建议你先给我一个解释。”花涧语气平静,指背一敲表盒,但显然是沈亭文解释不清楚他就当场把人扔出去的架势。
沈亭文却想起上次送贝壳雕的经历,追根究底,花涧根本没有明确答应收下,到现在都收在盒子里。他不着声色地瞥了眼置物架,理所应该理直气壮为自己撇清关系:“当然不是我搞的!是我嫂子知道之后一定要送你的!不收她明天就得掐死我!你不能这么无情!”
花涧额角在解释下突突直跳。
也亏是他涵养太好,偶尔嘴毒归嘴毒,大多事情上别说大动作,连重话都不会讲。沈亭文看他嘴唇张合半天,最后出口的话虽然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内容还是毫无攻击性:“你什么时候讲了我们之间的关系的?”
“嗯……”沈亭文心虚。
花涧幽幽盯着他。
“就……之前在医院的时候,”沈亭文斟酌语气,“咱哥一直知道我在追你,所以……”
所以同意的第一时间就被宣传出去了,至于同意之前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恐怕就只有沈亭文自己知道了。
“好了好了,反正他们都知道我什么德行,要骂也是骂我,没有不接纳你的道理。”沈亭文耍赖一样凑上来亲了花涧一口,见花涧想躲,第一时间追上去,愣是把所有内容都亲了回去,“表的样式我挑了好久的,你肯定不会讨厌,先看看嘛。”
花涧让他亲得狼狈,被迫认输。沈亭文殷勤地接过表盒为他戴好,方便他欣赏。
腕表是偏心式设计,整体分为三部分,连带着年月一同显示。各部分的中心点相连,又恰巧是等边三角形,恰当而美观。表壳表带都是低调的暗银色,只有表盘一周和表心有亮银线和钻石点缀,确实是花涧会喜欢的类型。
沈亭文还在旁边喋喋不休:“还有这两张卡,虽然一个用不到一个你不一定去,不过先收着嘛,拿去当书签也可以。等以后再送你一些实际的东西,专门的画室什么的……”
全当床费了,花涧麻木地想。
沈亭文都做好再磨一会嘴皮子的准备了,哪想到花涧这次收得这么快,几乎喜从天降。无名的喜悦从心口烧到四肢百骸,烧得他毛头小子一样把花涧揉进怀里,蹭在颈窝里一顿嗅。
花涧衣服宽松,扣子动作间被扯开两颗,一直露到胸口下方。苍白的皮肤配着略消的红痕,莫名显得淫靡,视觉冲击力极大。沈亭文嗅着嗅着又起了反应,止不住想要啃他,灼热的呼吸四处点火。
然后就被花涧揪住了头发:“你属狗的吗?”
“我想。”沈亭文前言不搭后语。
“你不想。”花涧说。
“不,”沈亭文义正辞严,“我想。”
他还惦记着那会的事:“我肯定行。”
花涧眼眸眯起,他瞳色比较浅,好看归好看,真凶起来锋锐感一点不少。不过他现在估计没有要凶沈亭文的意思,反而露出一点懒和倦。
沈亭文便以为这是默许的意思,手从衣服下摆伸进去,卡着花涧侧腰不住摩挲。被触碰的皮肤不断升温,花涧还是叹了口气:“不行,我不行。”
沈亭文服了。
但花涧也没说错,他现在在低烧,真让沈亭文做点什么,结果多半是病得更重。沈亭文遗憾无比地松开人,靠在花涧肩膀上,也不闹了,一只手横搭在腰间。
花涧揉了揉他的头发,揉猫似的。
沈亭文便趁机偷亲了一口。
整个下午便在这样的平淡的氛围中流逝而过,花涧推推沈亭文,示意他去把窗帘拉开。
“再装一层窗帘好了,”沈亭文按亮顶灯,“你看书不能这样,容易伤眼睛。”
“我通常晚上看,没关系。”花涧说。
沈亭文根本不听他这一套:“晚饭想吃什么?”
“都可以,”花涧说,“你呢?给你补一碗面?”
沈亭文回头,笑了:“好啊。”
七月十六日,晴。
沈亭文将桌子上的日历翻过一页,写下龙飞凤舞一个“晴”字,挑眉欣赏,心道自己的字是越来越好看了。
花涧掀起眼皮扫他一眼,继续垂眸往屏幕上落笔。这会阳光不烈,又隔着纱帘,不影响屏幕。他低着头,面颊上细小的绒毛染了光,带着他整个人都镀了一层金边。飞舞的扬尘藏在离散的日光光带里,搁在他们中间,变成一层若有若无的阻隔,有种明晰又朦胧的美感。
沈亭文满意退开,凑过来在花涧侧颊上一吻,见后者无动于衷,面不改色躬身,堂而皇之将手掌探向花涧t恤下摆——然后就被花涧眼疾手快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