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是想看看唐镜堂会怎么对待他们之间的事情,是探底,也是把主动权交出去。所以傅城筹选择了一大早就装睡。
只是结果并不如意,傅城筹看着她步履维艰地离开,就像是偷油的老鼠一样,让他又气又笑。
林管家睇了一眼傅城筹的脸色,道:“唐小姐离开时有些心虚,鞋都没穿,提在手里,我叫她时她吓了一大跳。”
经林管家一形容,傅城筹脑子里有了画面,他以手抚额,真的被气笑了,道:“你去忙吧。”
林管家就转身离开后,便给傅城筹的秘书汪秘打了个电话,道:“唐小姐那个公司多花点钱。”
汪秘不懂,道:“唐小姐的钱加上各个投资人的,也就一千万,这可不能敞开了花。”
林管家低声道:“公司当然要往最好的标准做,但哪能真花那么多,留下周转的钱多一点,你就说她账面上不够不就行了?”
虽然汪秘不懂,但林管家的意思一般就是傅城筹的意思,他也不敢怠慢,立刻去执行。
这边唐镜堂把糟心的私事暂且放一放,公司刚装修完,一堆事情忙得她焦头烂额。
不过好在傅城筹拨了几个得力干将来,公司很快就能运作起来了,唐镜堂正要松一口气,财务就说了资金短缺的问题。
唐镜堂当然看过报表,便问道:“周转资金一定要预留那么多吗?”
“预留多一点总比预留少了好,每个月的开支都是浮动的,对于新公司来说稳比什么都重要。”
这话说的有道理,唐镜堂也不敢真拨钱出来花,毕竟陈朝朝的公司也是资金链断掉破产的,以后还有很多要花钱的地方,专业的事情还是听专业的人好。
此路不通,唐镜堂就想着把之前贵妇们送的那些名牌包包和首饰卖掉,反正她对奢侈品也无感。
财务提醒道:“唐总,我们大概还需要三百万。”
卖那些奢侈品可攒不够三百万,房子无论是自己住的还是陆元留下的那个,唐镜堂都不舍得卖。无奈,唐镜堂乖巧地打了傅氏集团前台的电话预约时间。
汪秘记得林管家的嘱托,虽然没有明说,但也看出了唐镜堂地位非比寻常。他看到预约时立刻把时间调到了几个小时之后,那时傅总正好下班,有大把时间处理问题。
当傅城筹开完一个冗长枯燥的会议准备休息一下时,汪秘忽然提醒道:“傅总,一会儿是唐小姐的预约。”
惊喜归惊喜,更多的是奇怪和不满,傅城筹蹙眉道:“怎么不提前和我说?”
汪秘小心翼翼道:“唐小姐预约的时候已经下午了,实在排不开,要不我和她说推到明天?”
傅城筹摆手,已经开始整理桌上的文件和自己的衣着了,道:“不用,泡壶普洱来。”
总裁办内有休息室,傅城筹几次折腾后决定脱掉西装外套,套上袖箍,再三确定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才坐在那等唐镜堂。
不一会儿,唐镜堂就推门而入了。她本身有些拘谨,可见傅城筹一脸公事公办的姿态,她稍微自在了一点,把申请资金的文件交了上去,就远远地站在一旁。
傅城筹倒不在意她的疏远,指了指沙发,道:“坐吧。”
茶很香,唐镜堂慢慢饮着。
一杯茶的功夫,傅城筹仔细看了文件的内容,瞬间明白是秘书搞的鬼,他没有签字,手指点在四百万的数额上,平静道:“你除了你的公司,还在乎什么?”
“我只在乎那个作品。”公司是依托,唐镜堂明白好的作品更应该是好的商品,她不再是那个只会谈天谈地的愤青,没有钱的支撑,作品也会死。
鉴于那晚之后唐镜堂没有打听过他一点近况,傅城筹本想刁难她,可看着唐镜堂眼中平静的执着,傅城筹终是叹了口气,飞快签下了名字。递过去的时候傅城筹还是不甘心地捏住了那张纸,道:“其他的不在乎?”
这句话是在问他们之间的关系,唐镜堂沉默了一瞬,真诚道:“我没想过。”
“我不催你,也不逼你,但我和你之前的那些人不一样。”傅城筹的声音很轻,姿态很低,却很坚定,无声地压着唐镜堂。
可下一刻,他又恰到好处地松开了文件。
文件轻飘飘地落在唐镜堂手中,却压得她呼吸有些艰难,半晌她斟酌好措辞,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想继续,我的公司会怎么样?”
“只要作品好,可以盈利,傅氏会一直投资。”傅城筹给唐镜堂了一剂安心药,只是称呼变了,意味也变了。他轻笑起来,坦荡道,“我还没卑鄙到用这个来要挟我喜欢的人。”
喜不喜欢太虚幻了,爱情和婚姻更是复杂。唯一一次试错婚姻的勇气也在陆元死后消磨殆尽,唐镜堂不愿意想,她静默良久,恭敬地鞠了一躬,紧握着那份文件离开了。
唐镜堂一离开,傅城筹就把汪秘叫了进来,他表情严肃,却并不是训人,只是告诫道:“不用搞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她的公司让人好好经营。”
虽然心底委屈,但汪秘应下,左右都是老板的意见,他个打工人能说什么?不过这样一句话,无异于是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的免死金牌,只要傅氏不倒,再大的风雨,它也不用怕了。
想到这,汪秘不禁在内心嗤笑自己:就算海平线上升二十厘米把c市淹了,傅氏集团也不可能会倒。他瞎担心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