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晴支起脑袋,揉了揉眼睛,仿佛还没睡够。
阿平催促道:“吃了饭,再去睡也不迟,崔掌柜给你安排了下榻,就在二楼,待会儿阿雅带你过去。”
阿平将站在他身后的女子推到身前,笑道:“这位是阿雅,昨天也是一夜未归,和你一道回来的。”
阿平冲着阿雅点点头,便走到一边忙别的事去了。
江西晴却注意阿平对于阿雅的用词,转头望向阿雅道:“你昨天也一夜未归?你不是走了吗?”
阿雅垂下目光,缓缓道:“是走了。但是过了一阵子,我又回来了。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不管,所以还得回来看看情况。这是我的任务。”
“那你……”
“我知道。任务失败了也是常事,我们再想别的法子撬开聂东楼的嘴就好了。”
阿雅顾忌着江西晴的颜面,没有提昨晚她丢人的事,她心里稍稍有了点安慰。
“多谢。昨夜你辛苦了,我不该意气用事,害你白白浪费了一晚的时间。我应该早点回来禀告你们一声的。”
阿雅道:“昨天的事,我今天早上已经回来禀明崔掌柜了,江姑娘不用担心。我们还是先吃饭吧,之后的事,睡一觉再说。”
江西晴振作了些精神,拿起碗筷,吃掉了桌上的饭菜。
黄昏时,江西晴携金鳞刀,又来到了城外的那片树林。
聂东楼果然信守承诺,已经在树下恭候多时。他指了指林子一圈的树木,“江姑娘,你昨日是不是发狠了,竟然拿这些树撒气。”
林中不少树木身上,落下了两三道刀刃留下的深刻划痕。
聂东楼上前摸了摸被砍得“皮开肉绽”的几棵树,叹道:“唉,这样胡乱来,可不行。”
江西晴才不管那么多,她铁了心要打败聂东楼,不论是用刀,还是用拳头。这不仅仅是为了得到聂东楼所知的情报,更是为了一雪前耻。
聂东楼提起尖刀,嘴角含笑道:“来吧,我要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
他们在树林里打得天昏地暗,飞沙走石,一直打到天黑了,月亮出来了,他们才收手。
江西晴不服气地嚷道:“今天我没有打败你,明天我再来!”
于是第二日,江西晴又来了。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半个月过去了,她还是没能打败聂东楼。但她却慢慢掌握了出刀的时机,学会了判断敌手的招式,她的五感变得比之前更加敏锐,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耳朵、眼睛、鼻子。在和聂东楼日复一日的切磋中,她的武功缓缓长进。
这一日,羌芜城外的天边暮色苍茫,江西晴如先前一般,去老地方找聂东楼,却在林中撞见了聂东楼和白天翁、葛铮打斗。
这可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想来的没来,不该来的倒是都来了!
江西晴见状,下意识准备动手上前帮忙,却忽然停住了拔刀的动作,心想,“我打不过他们,去了也是添乱,不如回归去来客栈搬救兵。”
她转身往回跑,不凑巧的是,葛铮发现了她,他立马换了目标,施展轻功落到了江西晴面前,扬起手中的细弯刀朝她砍去。
江西晴飞快地拔出金鳞刀挡下,随即抽身闪开。
葛铮神情一愣,似乎有些惊讶。大概是没想到江西晴能如此轻巧地躲开他的进攻,他心里有些诧异。
江西晴飞到树上,得意忘形地攀在树干上高叫道:“哼,你们打你们的,干嘛找我!我不跟你们纠缠!”
她正要飞到另一棵树上逃去,此时与聂东楼缠斗在一起的白天翁,居然还能抽出手来,扔出一道暗器。虽然她听到了暗器打出去的声音,但是她来不及躲开,背后还是挨了重重一击,被打落到地上。
葛铮收了细弯刀,趁机上前,一把按住江西晴,卸了她手里的金鳞刀,将她双手背过来擒住,照她后腿踢了一脚。
江西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忍着剧痛一声不吭。她一边心里叫疼,一边暗想,“大意了!早知道不耍威风了!”鬼知道白天翁还能这么不经意的给她来一手。简直飞来横祸!
葛铮那张粗犷的脸上,此时终于有了一分笑意:“以牙还牙,以血偿血!昔日你用铁丸伤我,今日我师父用同样的方式还了回去!”他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几乎要把江西晴的手掐断了。
江西晴咬着唇,还是不吭声,脸色却白得吓人。她长这么大,从没受这样的苦,今天倒是头一遭体会到了什么是痛不可言。
那边的聂东楼还在和白天翁打斗,他瞥见了这情形,大喝道:“白天翁,你我的恩怨,何须连累一个旁人!你快放了她!”
白天翁闻言,真个停手了,施展轻功来到江西晴身前。他摇晃着身子,绕着江西晴走了一圈,随后悠悠抬起头,望着聂东楼笑道:“你想做好人?晚了!你这辈子都做不成好人了!”
聂东楼此刻仿佛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只是满脸怒容地瞪着白天翁。
白天翁哼哧了一声,显然没把聂东楼放在眼里。他俯下身,脸凑到江西晴面前,“江西晴,怎么又是你?你我还真是有缘分啊!说吧,这回你来此是想做什么呀?”
江西晴斜着眼睛盯着白天翁,“老东西,你快放了我!我爹和我大哥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