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白冲小袄摇摇头,压低声音道:“嘘,小袄千万别说话,也不要乱动,不然会被那群坏人抓走的。”
“我知道了。”
小袄抬起头,扫视着周围的村民,她看到有人在默默流泪,有人在小声泣啜,他们惶恐、惊惧、伤心,却没有一个人在说话。
她发现有许多村民不见了,村长也不见了,她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她扯爷爷的衣角问这些人去哪了,爷爷只是不做声。
“我受不了了!”突然,站在小袄旁边的永青哥大喊着冲了出去,守在这边的一个教徒一刀砍倒了他。
深红的血流到小袄的脚旁,小袄吓得面容失色,抱住爷爷的大腿,几乎快要昏了过去。
前些天,这些教徒冲进村子,和许多村民打了起来,爷爷用手蒙住她的眼睛,捂住她的耳朵,抱她躲到了屋里。等外面恢复安静后,他们再出去时,地面上留下了很多摊血。此刻看见永青哥倒在血泊中,她终于明白消失的人都去哪了,他们都死了。
脸上冰冰凉凉的,她伸出颤抖的小臂,用手指摸了摸,原来是泪水。她用力地攥紧了爷爷的手,她害怕有一天,爷爷也会这样离她而去。
不知过去了多少天,也许一个月,也许半年,道狭村的村民在逐渐减少,村中弥漫着腐朽糜烂的恶臭。
两名持刀的教徒推搡着小袄和聂白,他们经过湿淋淋的村道,来到了古树下。
古树修长的枝干上吊着数颗人头,血淋淋的人头向下淌着血滴,地上留下斑斑血点。
树上的花都凋谢了,花香已不在,只有潮湿的血味飘荡在空气中。
树的下面被凿空了一个大洞,大洞用一块加长的门板挡住了,里面发出一些奇怪的声响。
小袄紧紧牵着聂白的手,走到树下停住,两个教徒分别站开,守在一旁。
“这是村里最后一个女孩了吗?”发话的是唐裕风,他走到小袄和聂白面前,脸上扬起轻快的微笑。
“是的,少教。”回话的是其中一个教徒。
唐裕风俯身打量着小袄,他放低了声音,“我不太想对小孩动手,希望你能懂事点。”
他抬眸瞥了眼聂白,“要是不听话的话,你的爷爷可就要被送去喂虫了。”
“我恨你!”
小袄抬起手,哭着冲上去扇唐裕风的脸,然而她被聂白强行抱住了。她的手差一点就拍到唐裕风的脸上了。
“你不应该恨我……”唐裕风歪头一笑,眼中露出残忍的目光,他向后退了一步,“你应该恨你的聂叔叔,聂东楼。是他救了我,没有他,就没有此刻站在你面前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