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武子正召集弟子在演武台上演练拳法。听到弟子来报时,起初他微微瞪大眼睛,面露惶恐,不到数秒,他面上复归平静,对那弟子道:“此人必是谎报,时隔数年,邪教之徒怎会来此?你叫上你的几个师兄弟,把他打出去,莫要来此吵嚷!”
那看门弟子吓得面无血色,怎敢出门,拖着哭腔道:“师父,是真的啊!您去看看就知道了,和传闻中的笑面郎一模一样!”
一旁的大弟子徐劲踏前一步,对着李武子欠了欠身,拱手道:“师父,不如由我领两名弟子前去查看实情,若是卖弄之人,无需叫您,我们自会对付。”
李武子略点头,徐劲召来两名身手较好的弟子,赶着步子去了。
不过一会儿,人来了,来的不是徐劲和他带去的两名弟子,而是一个穿褐色僧袍,披黑袈裟的老者。
老者一手持金禅杖,一手抓着一个人的头,苍老丑陋的面孔上挤出一个皱巴巴的笑容。他手中抓的那人的身体拖在地上,脑袋血浆迸裂,滴嗒嗒地流了一路。
当阳山的众弟子见此,哗然色变。
李武子见到老者,惊诧道:“你……你是吴清平!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看清死者是他的大弟子徐劲后,他又万分震怒道:“吴清平,你可真是胆大包天,你还敢回来!竟敢上我当阳山,杀我首徒!拿命来!”
李武子跃下演武台,一掌拍去,吴清平并不躲闪,不甚在意地笑道:“李武子,我把你徒儿还给你!”
吴清平提起徐劲,往空中一抛,李武子急忙收掌,伸手抱住徒儿尸体,落回演武台上。他摸了摸徒儿的身子,徒儿的半边都凉透了。他抬眼瞪着吴清平,一语未发。
吴清平得意道:“真个是窝囊掌门,当年我们教主带人上山,你们当阳山上下两百名弟子,加上你,连我们数十人都拦不住。哼,你怎么还有脸坐在这掌门之位啊?当初你们可是打不过,就弃山逃走了,我看今日,怕不是旧事重演!”
李武子放下徐劲尸首,冷眼望向吴清平道:“吴清平,你个老秃驴,当年你有济望舒帮衬,我们自然敌不过你,如今你只身一人,竟妄想覆灭我整个门派。你当真是好大的口气!你不去茍且偷生,来我这里何干?”
吴清平笑道:“看来你还不糊涂,知道我向你来讨要宝贝了。闲话少说,速速交出玄宝弓,我且饶你一众不死。”
李武子闻言,拿起旁边武器架上的一张牛角弓和一支箭簇,朝着吴清平就是一射。
一声铮鸣响,射出去的箭簇被吴清平用金禅杖重重打落,箭簇没入地中。
吴清平抖了抖袖袍,笑道:“李掌门,你这又是何必呢?即使没有济教主,你也不是我的对手。我只是来讨个宝贝,你用不着如此大动干戈吧?呵呵呵,你要是有那个能耐,我就陪你过两招。”
话毕,吴清平收了笑意,他举起金禅杖,满脸狠厉地纵身跃向李武子。
李武子也不慌乱,飕飕地连续射出两支箭簇。
吴清平并不把手下败将放在心上,抬手轻轻一挥禅杖,就将李武子射出的第一支箭簇打掉了,不过这紧接而来的第二支箭簇,吴清平却因大意没能躲过,狠狠地射穿了他的右肩。
这两箭不仅速度极快,而且威力无比,冲劲十足,一旦中箭,免不了要被打落。就如中箭的大雁直垂垂地从天上摔下来,吴清平被迫落到地面上,瞪着咄咄逼人的杀人目光,捂着右肩的血窟窿,恨得牙齿咯咯作响。他惯常使用右手,这一箭下去,怕是难以挥动手中的金禅杖了。
众弟子见李武子一举扭转局势,个个斗志昂扬,拿起武器架上的武器,把武器对准了吴清平。
李武子放下弓箭,沉声道:“当年万红枯血洗当阳山的事历历在目,我从不敢忘。你怎么还有脸踏足此地!玄宝弓不是早就被你们夺走了吗?要说讨要宝贝,该我当阳山问你才是!”
吴清平道:“哼,李武子,你装什么装,万红枯连玄宝弓的皮儿都没摸到,怎么可能抢走玄宝弓?分明是你们把弓藏起来了!”
李武子道:“吴清平,你可真是大言不惭,这玄宝弓是我家的东西,你怎么说得像是你的东西似的?你已经不比当年,凭你现在的武功,你打不过我了。我劝你还是快滚吧,否则我就一箭杀了你。”
吴清平冷笑道:“杀了我,你还差得远呢!即使我受了伤,你也杀不了我,不信你就动手试试!”
然而李武子却并未动手,只是张弓搭箭,虚对着吴清平。李武子心里很清楚,吴清平虽不及当年全盛之姿,但杀他也绝非易事。
吴清平见对方不敢出手,瞅准时机,猛地一挥禅杖,只听得当啷当啷的剧烈声响,周围响起数声爆鸣,地面炸裂,碎石飞溅,站在前头的数名当阳山弟子竟然被炸飞到三丈之外,当即毙命。
演武台轰然倒塌,四分五裂。
站在后头的弟子惊慌失措地跳下演武台四散逃命,李武子丢下弓箭,施展轻功,运转全身内力,双手凝拳,飞身奔向吴清平。其身法之快,快如风,迅如雷,身未到,拳已至。
一拳落下,无声无响,吴清平避之不及,胸口捱了这一拳,往后退了半步,脸色并无异常。
实则在吴清平退下这半步之时,李武子早已出手数次,拳脚分别落在吴清平的下腹,大腿,膝,后背,腰,吴清平却只看清落在胸口的那一拳,待他看定时,李武子已收手站在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