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由于答得太过迅速,反倒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宫尚角俯身盯着她,双眸中带着几分森冷阴郁,仿佛早已洞察了一切。
上官浅大脑飞速运转,小心翼翼地抬头问道:“公子今晚还回去吗?”
“不回去。”
说着,宫尚角脱掉外袍,去外间简单洗了洗,顺理成章地爬上了上官浅的床。
他的胳膊绕过上官浅,将她揽进了自己怀中。
长老们因为上官浅逃狱而暴跳如雷,今日宫尚角处理调停了一整日,方才堪堪遮掩过去。
忙了一日他早已累了,只有此刻才能暂时放下一切,好好地抱抱上官浅。
上官浅看到宫尚角脸上的倦容,有些心疼。
“公子想听听我的过去吗?”
此前她不信任宫尚角,对自己的过去总是半遮半掩,说的话也都是真假掺半,但现在她很想和宫尚角好好说说。
宫尚角没睁眼,点了点头。
上官浅便娓娓道来:“十三岁前,我一直都是孤山派无忧无虑的大小姐,由于是小辈中唯一一个女孩,爹爹、叔伯和哥哥们都很宠我,我几乎想要什么就有什么,那时的我竟天真地以为可以就这样过一辈子。”
“后来孤山派被围剿时,所有人都誓死抵抗,父亲却唯独将我藏在了密室。”
“等到打斗声停止时,我从密室出来,看到了遍地尸首,只是还来不及啼哭,就被一直守着的无锋刺客发现了。”
“他们一路撵着追我,就像逗弄老鼠的猫,他们知道我逃不掉,不过是想看我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我始终都能听到为首那个黑衣女子刺耳尖刻的笑声。”
“我一路逃到了一处悬崖,便再无路可逃。他们笑得越发大声,一定是以为我这样娇滴滴的小姐一定只会求饶吧,可我偏不,即便是死我也不向无锋求饶”
宫尚角睁开眼睛,恰好看到了上官浅脸上的孤勇坚毅。
她的眼里隐隐泛着泪光,却与从前的作伪完全不同,这些从未与人说过的话,也不似从前那般只为博得他的垂怜。
她是在向他展示那个早已结痂的伤口。
“我跳下了悬崖,虽然如期看到了为首之人难以置信的表情,可我却为此付出了更为惨痛的代价——比死更加难受的是,遗忘与认贼作父。”
“我失忆了,被带回无锋,成为了首领点竹的亲传弟子。”
“这在无锋实属无上荣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为此骄傲。虽然训练很苦,但我始终觉得我和其他女孩都不同,自诩高人一等。”
“我在无锋学会了矫饰与欺骗,学会了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我不再是从前那个单纯的小女孩了……”
宫尚角有些心疼地抚了抚上官浅的面颊,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轻轻摇了摇头,却没有打断她。
“直到我逐渐恢复了记忆……”上官浅的目光变得怨毒:“点竹一定想不到,我竟会恢复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