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有脚步声靠近,但没等霍修转过身,只听她吸了口气,小跑几步猛地扑上来,一把环住了他的腰。
背心上隐约传出几声呜咽,他眸中柔软下来,牵着阮阮的手转过身,便见她泪眼朦胧地望上来,瘪着嘴说:“霍郎,你这回,怕是要当爹了……”
她面上很委屈也很惶恐,对肚子里那个尚且还没有确定的孩子感到十分不知所措。
霍修闻言倒是讶然了片刻,垂眸往她还平坦的小腹上看,隔着衣裳将手掌覆上去摸了摸。
他面上神色温和,望着她蹭花的脸,问:“瞧过医师了吗?”
这话问到关键点上了,但阮阮却一下子答不上来。
她蹙着眉摇头,认真思忖道:“我不敢随便教人看,但上个月月事未来,我身体一向很好,除了有身孕还会是什么呢?”
原来委屈了这么一大通,全是她自个儿瞎猜的……
自我在心底认定后,她便开始有点怨他,“怎么办,我还没有嫁人先有了孩子,传出去,要教人把脊梁骨都戳穿的。”
说罢暗暗抬眸觑了觑他的脸色。
奉子逼婚这种事阮阮从前是看不上的,也绝不会拿到他跟前提,但现在也是没法子,意外已经发生了,多说一句总比少说一句强。
霍修也未曾言语,先拉着她往桌边落座,又回身召来个婢女去传府中医师过来。
遣人之后,再看阮阮眸中惶惶然的模样,他走近些,大手揽住阮阮的后脑勺让靠过来,手掌抚了抚她鬓遍的头发,“别怕,有我在,不会教人笑话你。”
阮阮的脸颊贴在他腰间冰凉的玉带上,吸了口气,她伸出手臂环住他,额头蹭一蹭,把脸全部埋进了他腰间的衣裳里,喃喃嗯了一声。
等医师来的这段时间,霍修没言语,她也不哭唧唧说话了。
四下寂静中,阮阮心里渐渐平静下来,慌张、委屈全都消散后,终于腾出些地方足够她仔细想了想自己的退路。
其实来个意外也可能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若霍修真是冷血无情到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那往后她还是打消做霍夫人的念头吧!
待在这样的人身边,实在有点危险。
稍稍盘算一下,单就以她自己名下的财产,依画春的话来说,早就够普通人几辈子吃穿不愁了,权势只能算锦上添花,实在得不到也便算了。
她可以趁事情败露前拼了命拿掉孩子,此后称病低调隐居,还能过自己的小日子。
或者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把孩子生下来,做个年轻的寡妇自己养,但凡手中有银钱,想要办成也不算天大的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