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做什么,一会还不是要脱,真会装模作样。
她躺在榻上,目光沉静盯着那只鎏金香囊,希望助眠的香尽快发挥作用,他自诩非禽兽,总不至于作弄一个睡着的人。
轻叹一声,她闭上眼,“愿赌服输,是我不及你老谋深算,玩不过你。来吧,快点,速战速决。”
身侧压下一块,他坐在她身旁,她立即就感受到他身上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的热气和竹香,真怀疑他身体有碍,温度异于常人。
腰上有如印上烙铁,沉重滚烫。
徐从绎眉头一紧,随后释然一笑,面对她这番深恶痛绝,非但不生气,反而兴致盎然。
“你不喜欢这个姿势?那随便你挑,我尽力配合。”裴炜萤努力劝自己,忍一忍,吵起来也是自讨没趣。
迟迟等不到回应,她睁开眼,徐从绎指尖玩弄着药瓶,深深凝视着她。
“殿下对正事有所误解。”
榻上的美人雪腮玉肌,烛火透过绯红的床帐,粉色的光落在她颊上鼻尖上,眉如山黛,眸若星河。
她背过身子坐直,乌发垂散铺满后背,只露出半片莹润透白的娇容。
她是不甘于承认被他调笑的,抬起受伤的手臂递过去,被他识趣地扶在手心。
拆开纱布,蘸取药酒重新浸润伤痕。
白日处理过,她已不觉十分疼痛,只是他的手掌相比她的肌肤,过于粗糙,明明一本正经托着她的胳膊,可无意识的磨蹭摩挲搅得她不得不严阵以待,琢磨体内流窜的酥麻。
危险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危险。
别看他清风朗月,清介自守的君子风范,可他身上那股阴晴不定她领教过两回,没准此刻蓄势待发,像捕食的猎豹,静等猎物放松警惕,然后扑过去一口咬断脖颈。
他会不会记恨她,占领灵州,损他名誉,甚至因为裴舒月和徐令仪的矛盾迁怒于她,在床榻上狠狠凶她一顿?
眼前掠过从前的画面,喉咙发痒。
药粉细细覆上,帐中弥散着苦涩难闻的气息,她不禁屏息等待,伤口缓缓发烫,灼烧。
他握紧她抖动的手臂,安抚地揉了揉,温声道:“这药药性强,你的伤口会很快愈合,但可能有点疼。”
“只是有点疼?”
她咬牙切齿质疑,水润的唇被抿得嫣红。
眼尾绯艳沾湿,像是雨打风吹过的娇艳花苞,男人粗糙的手指拂过,卷走一滴泪。
在她愣神之际,那只宽大的手掌按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贴在后颈,探入发间,将她抱起来坐在他腿上。
四目相对,胸膛相贴。
裴炜萤扣紧掌心,拳头抵在他胸前,力气聊胜于无。
被他按着后脑勺靠近,呼吸舒缓悠长,炽热到令人无法忽视,炙烤她雪嫩的脖颈。
即将入夏,空气都湿热黏腻许多。
她所有的注意都集中在脖子上,可严防死守的亲吻或触摸没有到来。
悄悄垂眸,入目是他刀削斧凿的轮廓,深深卧着一对漆亮的眼眸,卷翘浓密的睫毛遮住眼中细碎的光,高鼻巍峨,若即若离拂过她的下颌,鼻息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