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父母老早便筹划好了将?来等云四郎君的夫人过了府,又一起在?临州长住下来,便将?她调排到那?夫人的身?边做大侍女,待时机成熟了,被云舒看上,做个妾室,生个儿子,便是极好的了。
云喜打长大些起,便被父母如此教育着,她早将?自己视为了候府四郎的妾室,平日里看其他家生子与外头买来的仆婢,皆是高高昂着头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可云老侯爷去得如此快,一眨眼云家便阖府去了元京,紧接着,云舒便袭了侯爷的爵,又娶了位元京贵女,连身?边的侍女位置,也没能留给她一个!
这些时日,云喜心中可谓是如百爪挠心般难受,她嫉恨地盯着侯夫人身?边的几位侍女,每日里想着的都是该如何取代她们其中的一位。
好在?无需她做什么,那?阿青便犯了如此重大的罪,她终于在?父母的关系下,站在?了小侯爷的边上。
还是太急躁了些,今后定然要小心筹谋了,哼,等她将?来飞黄腾达了,看她不折磨死?这几个小丫头。
云喜心怀大志,当下也不再将?愤恨表现在?脸上,只迅速地调整了表情,追上几个侍女,笑盈盈地仿似适才的事儿从未发?生过一般。
云舒自然是不屑理会这些小官司,他此时全副身?心都在?赵婉身?上,一会儿担心她满头大汗地太热了,一会儿又生怕她踢了被子风寒又愈发?地重,光听着她胡言乱语着一忽儿叫热,一忽儿又喊“好冷”,他便很有些心疼。
那?块被她揪着的衣角已经皱巴巴不成样子,可谁也无暇去理会。
一个悉心照顾着病人,另一个则沉沉地陷在?了光怪陆离又诡谲莫测的梦境中迟迟出不来。
黑暗,无边的黑暗。
赵婉只身?置身?于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当中,她上下左右地四处摸索着,试图找出一丝丝身?在?何方的端倪来。
可无论她如何走、如何跑,都始终见不到光,见不到出路。
好冷……
赵婉环抱着双臂,在?黑暗中瑟缩着,她清晰地听见自己的牙齿正?“嘚嘚嘚”的不断上下磕碰着,这是此处唯一的声音。
这到底是在?哪里?
她到底是谁?
她是什么?
无来路,也无归处;无记忆,只剩躯壳。
就在?她以为自己将?要冻死?在?这陌生的地界时,蓦地,如晨钟暮鼓般,一道温柔至极的声音刺破虚空,钻入这无垠的黑暗,直直冲向了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