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最近两次总督府遇袭,都集中在玉家兴的书房——书房之后,就是镇魂井,另一条通往城中城的出入口。
从来都没有无缘无故的巧合。
也许他从一开始就误会了,他们的目标从来都不是杀了他玉家兴——而是城中城。而城中城里,有三百万两白银。
“除了你我两家,还有谁知道城中城?除了侠盗宋飞之外,还有谁知道通天鼎?”
“玉家擅机关,即金器。曾家擅草药,即花木。有金,有木那水火和土呢?”
琥珀色的眼眸中亮起一簇火花,玉家兴昂首望天:“今夜袭击我们的,到底是谁?”
“除非”他的眼神猝然一变,忽然攥住阿黎的手。
她的脉搏在他指腹下剧烈地跳动,彻底暴露了阿黎此时的心情。
她轻声叹,默默在心中感慨,玉家兴真的很聪明。
如此少的讯息,几乎在盲猜现状,却能将真相凑个七七八八。
瞒是再也瞒不住了。
“除非最初守护城中城的家族,就并非只有曾玉两家。”阿黎静静说,“而是四家。”
“今夜偷袭你的,是石家。四大家族中的石家。”
“是我的灭门仇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也是你的。”
相传上古以来,四大家族为守江山龙脉传承了数百年,各自驻守华夏东南西北,相互联姻,约定有难共助。
然而历史更迭王朝覆灭,四大家族之间逐渐产生分歧,并因立场不同而分崩离析。有高居庙堂的玉家,也有偏安一隅的谢家。有宁为玉碎的石家,也有圆滑处事的曾家。
曾家出事后,阿黎最先由四方来贺的戏班查起。她还记得师兄的安排,四方戏台,灯花璀璨,各地戏班轮番上场,使出浑身解数为师父贺喜。
曾老祖端坐在高位,处处都是曾家的徒弟们,除非遭遇致命偷袭,绝不至于举家倾覆。
她记得空中炸出千万朵金花,也见过被铁水融后的端公庆坛,一路追到了冀北,找到最擅铁花绝技的吴桥戏班,才知道大师兄的邀函从未到抵冀北吴桥,那夜贺寿之人,无论从哪而来,都与戏班无半点关系。
戏班主跪在阿黎的脚下苦苦哀求:“侠女饶命!我只开戏班,不踏魔域。这铁花我每年要打三百场,三十年从未出过事故。铁水再险,也融不了骨,燃不了屋,炸不出漫山遍野的粼粼鬼火。”
“您只管看,只管查。若我炼得出这样的铁水,打得出这样的铁花,您扒了我的皮也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