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适才那人是何人,可见其穿着打扮和浑身气度,就知晓必然是身世显贵之人。她继续停留在这里,若待会冲撞了旁的贵人可如何是好?但没有裴湛,她也不知该去何处。慈宁宫?她不知靖和长公主是否还在哪里,况且,她也寻不到路!思来想去,简瑶才发现,她只有在这里等裴湛这一个选择。好在裴湛没让她久等。半个时辰左右,简瑶终于又见到裴湛,她松了口气的模样太明显,裴湛拧起眉:“有人寻你麻烦?”说着,裴湛眸子就泛了冷意。若是寻常,他必然要将白三留给简瑶,可这是后宫深院,白三也是跟着他,才能逗留,他不在,白三留下来根本不合规矩。简瑶忙忙摇头:“这倒是没有。”裴湛眉稍冷意散去,遂后,升起不解:“那你怎么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简瑶犹豫半晌,不知该不该将适才的事告诉裴湛,她怕小题大做。但裴湛一直追问,简瑶也就如实说了,末了,她替自己辩解了句,软呢:“倒不是我胆小,而是……”她轻蹙细眉,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他一直未出声,我不知他看了多久。”其实,那种眼神,简瑶见得很多。多是惊艳生色,可不知为何,那人明明温和有礼,但简瑶心中总觉得不安。罢了一想,许是她多虑了。可裴湛却在听她说完后,身上的那股漫不经心全然褪去。“那人是不是一身月白锦袍,看着就如谦谦君子般?”这话似有嘲讽,让简瑶惊讶之余,也有不解:“你怎么知道?”裴湛倒希望他猜错了。裴湛看了眼女子,他不想让女子担心,却又清楚,她不可能真正地脱身事外,告诉她真相,才能叫她自己留意,半晌,裴湛才沉声道:“他就是当今太子。”简瑶手狠狠一抖。太子?她父亲一案中最大的嫌疑人。晕倒回慈宁宫的路上,简瑶又撞见了沈雯。沈雯似身子不适,抚额脸色微白,简瑶稍惊,和裴湛对视一眼,立刻提着裙摆跑过去,堪堪扶住沈雯,左右顾看四周,没发现她身边的丫鬟,顿时担忧问:“世子夫人,您怎么了?”裴湛踱步走近,在一段距离后停下脚步。沈雯是沈清山的亲姐姐,裴湛自然认识,但二人之间并没有交情,若往日撞见这幕,他必然不会多管闲事,顶多让白三给她叫个宫女。但沈雯帮简瑶良多,简瑶不会坐视不理。女子担忧问声低起,裴湛不着痕迹地眯了眯眸子,视线在沈雯身上轻轻扫过。沈雯适才眼前一阵发黑,幸亏简瑶及时赶到,不过,那阵恍惚过去后,就觉无碍了,沈雯摇头:“刚刚有些发晕,现在无事了。”简瑶轻拧起细眉,迟疑地问:“当真无事?”沈雯看不见自己的脸色,就如久病不起的患者,让她的话根本没有说服力。沈雯还想说什么,喉间忽然一阵痒,顿时轻咳出声。半晌,她才缓过来,就见简瑶脸色颇为难看,沈雯记在心底,有些动容:“许是昨日受了凉,当真无碍。”裴湛见状,道:“阿瑶不放心,我派人去请太医来。”话音甫落,就见简瑶手指搭在沈雯脉搏上,这下子,几人才想起简瑶父亲是何人,沈雯任由她把脉,须臾,才笑着问:“如何?”简瑶拧起眉心:“的确只是受凉。”甚至只看把脉结果,病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下,沈雯才笑道:“世子常派人进府请平安脉,若有事,我今日也不会出现在此了。”见简瑶还有些担心,她摇头:“而且,这都平常了。”简瑶狐疑:“平常?”说起这个,沈雯也烦躁:“是啊,这些时日,稍饮些酒,就会觉得不适,吓得世子都直接吩咐府中的奴才,不许让我沾酒了。”她不是爱酒,但有时小酌一杯果酒,总容易入睡些。远处沈雯的婢女寻来,不等简瑶再说什么,沈雯含笑作别,只离开时,揶揄地看了眼简瑶和裴湛。裴湛隐晦地勾唇,他很满意沈雯这种心照不宣的态度。他刚要招呼简瑶离开,就见女子看着沈雯离开的背影,拧着细眉,不知在想些什么。裴湛挑眉:“人都走了,还盯着看?”话音酸溜溜的,透着股对被忽视的不满。简瑶堪堪回神,轻蹙细眉,呢喃:“犯困,忌酒……”“怎么有些耳熟?”简瑶忍不住多想,忽地,肩膀处被人拍了一下:“阿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