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许久没有回到芜城,鹿佑青以为这辈子自己都不会再来到这座城市了,没想到居然因为拍戏又一次回到了这里。
这座城市承载了太多悲伤的绝望的快乐的回忆,只是脚步刚踏在这片土地上,鹿佑青就感受到了深沉的情绪如潮水般涌来。
她想,还好阿鹤没有跟来,如果阿鹤也看到了这些,只怕身体下意识的反应不仅会让她起疑心,还会加快她记忆恢复的速度,想着,鹿佑青忍不住苦笑了下,自己的内心居然是这么想的,好卑劣啊。
处理完伤口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早晨了,天际冒出了鱼肚白,初晨的凉风吹过她的衣衫,她禁不住浑身发抖。
鹿佑青穿的还是去医院前随便换的一套衣服,薄短袖在此刻显然不能抵挡这寒冽的冷风,林乐去取车,她便一人站在医院的门口等待着。
冷风不住地往她的身上吹,她搓着双手缓解着寒冷,不知不觉就想到了以前和颜鹤在一起的事情。
她记得,颜鹤第一次从她身边离开的时候也是这么冷的天气,和今天一样的一个秋天,那时候她真的好冷啊,身子在寒风中都要冻僵了,可是一颗心却像是被扔进了冰窖一般,比身子还冷,她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活不下去了,还好她找到了她的阿鹤,她的阿鹤又回到了她的身边。
鹿佑青忍不住绽放一个微笑,现在也是一样,不管从她身边离开多少次,她总是能找到颜鹤,和阿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这才是最好的结果,不是嘛。
鹿佑青掏出手机,准备看一下颜鹤有没有回复自己的消息,没有消息,她微微皱起眉,想着阿鹤现在已经还在睡觉,于是就满怀爱意地又给颜鹤发了条消息。
【我醒来了,要去工作了。】也算是圆了昨天的谎言了。
不曾想就在她消息发送出去的下一刻,鹿佑青就听到了一道若有似无的消息提示声,被她身后的寒风夹杂着落在她的耳中,还未来得及反应,她就听到了身后熟悉又清冽的声音。
【鹿佑青。】女人喘气却又真挚的声音幽幽落在了她的耳中,犹如在心里盛开了一朵绚丽的玫瑰。
鹿佑青浑身僵住,愣愣地听着身后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直至脚步声停在了她的身旁,淡淡的清冽的香气萦绕在她的鼻间,她这才如有所觉般清醒了过来,她愣愣地转过头来,对上了颜鹤一双深沉的眸子,眼底是浓浓的心疼。
见鹿佑青不回答,颜鹤又唤了一遍她的名字,却见那人漆黑如墨的眼眶忽然就蓄满了雾气,憔悴欲滴。
离得近了,颜鹤这才看到她站在寒风中瑟缩着发抖的样子,心口像是被灌了一阵冷风一般,她皱起眉,当机立断地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鹿佑青的身上。
残留着颜鹤温暖体温的外套包裹住了鹿佑青的身子,呼吸之间皆是颜鹤身上的气息,鹿佑青只觉得浑身就像是被颜鹤圈住了一般,清冽的香气萦绕着她,她缓缓低头,让自己深深的感受着颜鹤的气息。
“你怎么在这里?”鹿佑青将脸颊埋在颜鹤的外套中,声音透过厚重的大衣传过来有些闷闷的,听着有些无精打采的。
颜鹤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穿着单薄长袖的她的衣衫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她紧紧盯着鹿佑青,眼中藏在化不开的浓郁,她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鹿佑青已经包裹好的手上,眼底的郁色终于化成了破碎的心疼。
“疼不疼?”她忍不住放轻声音,语气里都带上了疼惜。
闻言鹿佑青直勾勾地看向她,一双漂亮的眼眸深邃又潋滟,看到颜鹤出现在她身边的震惊和喜悦早已将掌心的痛意盖下,她摇摇头,藏在大衣里的唇勾起弧度,她看着颜鹤缓缓开口。
“阿鹤怎么知道我受伤了?”
颜鹤的眉头微微皱起:“你受伤了还要瞒着我吗?”她乘着最早的一班飞机来看鹿佑青,满心满眼想的都是鹿佑青的伤,没曾想鹿佑青还想继续瞒着她,她并不想自己知道她受伤的事情。
颜鹤不愿去想,如果自己没从林乐那里知道鹿佑青受伤的消息,在昨晚没有发觉那些异常,鹿佑青会不会就这么一直瞒着下去了,越想越气,心中像窝着一团无名之火,同时还很伤心自己作为鹿佑青的未婚妻,居然也要被瞒着不告知,虽然心里知道这是鹿佑青怕她担心,但心里还是很难过,她干脆别过头去不理鹿佑青。
第一次,鹿佑青听到颜鹤这么压抑着愤怒的声音,心里却像绽放了一朵烟花般开心,她向前一步伸手想要挽住颜鹤的手,却被颜鹤避开了,颜鹤侧过身去,眼不见为净不去看她,眉头依旧皱着,一副谁也不理的样子。
看来是真的很生气呀,都不愿意看她了。
鹿佑青这么想着,一颗心却忍不住化成了一滩水,这样好的阿鹤,因为她没有回复消息就乘着最早的一班航班来芜城找她,真的好偏执啊。
但她也是真的好喜欢,想着鹿佑青走过去强制地抱住颜鹤的手臂,让两人之间不留一丝距离。
颜鹤挣脱了两下发现挣脱不开,只得放弃,就这么被鹿佑青半拉半牵着拖着行李箱走到了路边等着林乐开车过来。
是因为我受伤了阿鹤才来找我的吗”
“清城到芜城要坐好久的飞机,阿鹤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难道阿鹤给我发消息的时候就已经准备来了吗,阿鹤好担心我,我好开心。”她忍不住心口的甜意和颜鹤诉说着心中的爱意,虽然颜鹤依然是紧皱着眉不愿看她,却丝毫没有阻挡她汹涌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