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冷云枝惊慌地捂着被褥往后退,颤着手揪紧自己散开的衣襟,目光死死提防着夜色里的那团身影轮廓。
宽肩直起,轻嗤冷笑回荡在屋内。
室内的空气被地龙烘暖,冷云枝却感觉脊背生寒,心跳几乎要蹦到嗓子眼。
“本王打战多年,手脚哪里都被人伤过,独独没有人碰得到本王的脸。”舌尖顶了顶腮肉,萧舟野阴恻恻地俯视着她:“冷氏,你好大的胆子。本王不嫌弃你,你合该感恩戴德才对。”
月光透过窗棂照入,高大的身影斜斜地笼罩着床角的冷云枝。
“是王爷毁约在先。”冷云枝强行振作着:“你同槐恩承诺过,绝不会碰我,如今却伪装成他,意图”
“方才你不也分不清本王和他,本王和他有什么区别?他能给你的,本王也能给,他给不了的,本王照样能给。”
“可王爷终究不是他,你们是完全不同的。我忠于槐恩,就像槐恩永忠于我。”冷云枝心里打鼓,强逼着自己正视他黑夜里的眼神:“王爷不会懂。”
“本王不需要懂。”萧舟野烦躁地挥开帐幔,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本王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你愿还是不愿?”
“王爷就是给我十次、百次机会,我的回答也是这般。”冷云枝语气坚定:“我是为了他才来的王府。”
室内的空气陡然凝滞,静的惊人,冷云枝听见男子长长的吸气与呼气声。
“当真是不识抬举。”
“王爷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我只是一介村妇,王爷从前言行举止无不表露出对我的抵触,为何如今”
“你不会以为本王钟意你罢?”他的下颌绷紧,后颈被她挠出的抓痕渗出血珠子,萧舟野背手胡乱擦了下,看向冷云枝的神情满含嘲讽:“不过是见你与寻常女子不同,有几分兴致罢了,这是本王给你的造化。”
“还望王爷收回成命。”冷云枝忙跪下:“王爷是千金之躯,岂是我此等污浊之人可以亵渎的?”
萧舟野指节攥紧,碰撞间发出咯嘣声响,冷云枝一惊,头垂得更低。
“好,很好,你目光短浅,确实也是配不上本王。”萧舟野胸腔起伏着,转身利落,待要绕过屏风时,那双瑞凤眼寒若鹰隼地扫向冷云枝:“冷氏,往后就是你求着本王来,本王也绝不会踏入你这宝华轩。”
冷云枝不敢吭声,直到听见门扉吱嘎打开,她才想起什么。
“王爷是何意?王爷莫不是要毁约不准他来?”冷云枝踉跄着跑下床塌:“王爷!”
冷云枝追出去时,萧舟野已怒气冲冲出了宝华轩。
“夫人!”芍红见状,忙来扶她,瞥了眼沉着脚步离开的萧舟野,心下惊慌:“夫人这是怎么了?”
冷云枝望着空荡荡的院落,心中苦涩,她的乌睫垂下,只是摇了摇头。
十一
那夜过后,云夫人惹怒了萧王的传闻不胫而走。